人前脚一走,后脚,小助理就笑嘻嘻的开车到了医院大门口。
从车上跳下来,“大少爷,我来的快不快!”
“少废话,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您放心,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贺医生的全力配合呢。”
一边的贺宥文指了指自己,“我?”
“是哒。”
*
汽车驶入了华亭,停在院子里。
周秘书下车打开车门,萧隽峯没有喊醒熟睡着的尚筱柔,将人给抱下了车。
“怎么又轻了?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刘姨点头,“夫人每天都有好好吃饭,胃口很好呢。”
“那怎么还是一点肉不长?反倒是更轻了。”
……
带着疑惑,他将人给抱上了楼上的主卧里。
房间的布置跟本人的风格一样冷硬。
不过自从让给尚筱柔住之后,黑白灰风格的房间里,不可避免的多了些柔和的气息。
一向只有冷硬色彩的衣柜里,多了几件明亮的色彩。
虽然两眼,但样式朴素。
他有时候就很奇怪,明明尚筱柔自己就是设计师,搞得也都是些繁复的设计。
可看她自己穿的,总是最简单舒适的打扮。
让刘姨给她换了睡衣,仔仔细细盖好了被子,出门之前还不忘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
“吱呀——”
主卧的门被关上,萧隽峯揉了揉额角。
“二爷,你要的东西。”
在楼上扶着栏杆的男人低头看见了楼下的周秘书,点点头,“放下吧。”
“好的,二爷。”
周秘书的身边似乎还有人影闪动,他定睛一看,发现是何温,躲在周秘书的身后呢。
他迈步下来,理了理袖口。
“都别走了,坐下吃了饭再走吧。”
“好的,二爷。”
周秘书答应道,看来今天二爷心情不错。
身后的何温还战战兢兢的拽着他的衣摆,小声的问:“周秘书,我怎么办呀?”
这声音当然被敏锐的萧隽峯被捕捉到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你也一起留下。”
被点名的何温吓的直接立正稍息,磨磨蹭蹭的从周秘书的身后出来,别别扭扭的站在萧隽峯面前。
“二爷发现我了啊——”
“切。”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吃刘姨做的饭的。”何温鼓起勇气说道。
“现在说话终于不结巴了,看来让人你跟着周秘书还是有用的。那你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他笑问。
何温结结巴巴很久,才缓缓说:“我是来看小尚姐姐的,听说她受伤了……我有点担心。”
萧隽峯一顿,显然有些诧异。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姐姐都喊上了?”
“小尚姐姐人很好,我很喜欢她,所以才喊她姐姐。”何温低着头,后脖颈红成一片。
他还是第一次在二爷面前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有点激动。
“小温,你过来。”
萧隽峯冲他招招手,他不明就里却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二爷!”
他脆弱纤细的脖颈被萧隽峯的大手给钳制住,都没怎么使劲,他的脑袋就被按了下去。
差点一个重心不稳跪了下去,还好扶住了一边的茶几。
“那你给我说说,是哪种喜欢?”
萧隽峯还真有点好奇,一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小孩,懂什么叫喜欢吗?
“二爷,小温他……”
一边的周秘书有点担心,从前可没见二爷这样过。
“你闭嘴,让他说。”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头这股无名火是从哪里来的,或许“喜欢”那两个字只是一个导火索。
也有可能是他这个对所属物品有这极强占有欲的人,今天不止一次感受到了危机。
封驷瑾是,贺宥文也是,现在连自己收养的小屁孩也是……? 尚筱柔,你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让身边的每一个人男人都为你驻足? “二……二爷?是,是我、我说错话了吗?”
何温显然没想到剧情的开展居然会是这样,好不容易不那么结巴的嘴,现在又结巴起来了。
十八岁的小孩子,虽然在萧隽峯的身边的多年,跟着周秘书也见识过不少。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和二爷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对立面,并且他自己都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哪种喜欢?”重复一遍问题。
这是他对于自己收养的孩子,那不可多得的耐心。
何温的脑袋都快宕机了,连想都没想,脱口问出:“弟弟对姐姐的那种喜欢,小尚姐姐很温柔,我喜欢姐姐的温柔!”
他几乎都是喊出来的,说完之后紧闭上眼睛,等待着后续。
“……呵。”
瞬间,萧隽峯松开了钳制的手,背靠着沙发靠背,单手扶额笑了起来。
“就这?哈哈,就这?”
一直紧张着的周秘书松了口气,将腿都被吓软了的何温给扶了起来。
“二爷,您吓着小温了,他还是个孩子呢。”
萧隽峯摆摆手,“行了,少废话,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是,二爷。”
周秘书无奈的耸耸肩,何温扶着他的胳膊才能勉强站起来,萧隽峯走了,他挂在周秘书的肩膀上,哀嚎着:“吓死我啦,周秘书!!!”
周秘书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拍拍他的发顶,安慰道:“好了,二爷这不是都留你吃饭了,没事儿的。”
“那我还可以去看小尚姐姐吗?我现在腿都还是软的,呜呜呜,我好没骨气。”
他看了一眼萧隽峯的背影,想了想,“应该可以。”
要是真不给看,估计他俩现在早就被赶出华亭了,哪里还能留下来吃饭。
“耶!感谢二爷!”
楼上主卧,房门将楼下的说话声彻底隔绝在外。
萧隽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借着一盏微弱的暖色壁灯,看着床上人熟睡的侧脸。
手肘支在膝盖上,他双手交叠抵着额头,手背青筋暴起,脸色也不算太好。
向来坚毅冷峻的目光此刻居然多了几分茫然。
奇怪,真的很奇怪。
不但尚筱柔变得奇怪,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头又开始疼痛起来。
他紧咬着后槽牙,才忍住没有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