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个向来不过问集团事务的好大侄儿居然亲自开口让他的小妻子以实习生的身份入职了。
看来她身上多少还是有点本事在的,把自己的大侄子使唤的团团转。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萧隽峯松开了手,跟了一句“我也觉得”,而后,双手插兜朝着楼上走去。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没收起来的速写画像,急忙几个大跨步冲上去,挡在了家门前。
“你,你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
尚筱柔这幅心虚的不得了的样子倒是让他很好奇,他问:“难不成你在家里藏男人了?”
她的脸顿时气的通红,“我没有!你胡说什么!”
自己家,除了萧隽峯进去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男人进去过。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她的脑子转的跟算盘似的,憋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我,我,家里太乱了,我还没收拾好。”
“我不介意。”
“我介意!”
他懒得和尚筱柔废话,看了看手表,“给你五分钟,进去,收拾好。”
“好!”
开门,进门,关门,这套流程熟练的像是练了好几百遍一般。
她快速的将客厅里随意摆放的画框和速写本,反正就是和萧韫赫有关的所有一切东西,一股脑的收了起来,放进了杂物间里。
然后锁上了门,顺便藏好了钥匙。
确定入目之中没有任何跟学长相关的东西之后,她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门,让萧隽峯进来。
他刚迈步进来,那张毒蛇的嘴在看见柜子上放置的小坛子时,下意识的顿住了。
迟疑了片刻后,他错开视线,只说了句:“真挺乱。”
“……”
萧隽峯这张嘴,就没有会说好听的话的时候。
当然,她也不该奢求他好好跟她说话。
“做饭,我饿了。”
要是周秘书在现场的话,他肯定会贴心的为尚筱柔翻译他的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给我一个台阶下”。
没错,这就是专属于二爷的独特的表达方式。
这一次,为了缓和与萧隽峯之间的关系,也为了让自己在萧氏集团实习的过程中可以安生点。
她也没再说什么,认命的去做饭了。
晚饭吃的简单,萧隽峯也难得的没有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洗完碗的她厨房出来,看着已经在调试电视的男人,她吃惊的问:“你还不走?”
“谁说我要走了,今晚我不走。”
“为什么?”
他放下遥控器,一脸认真(反正尚筱柔只看到了恐吓)的看着她。
“我们新婚不到一个月,你不回家,我不强迫你。但天天让老爷子看着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我娶你的意义在哪里呢?”
尚筱柔:“……”
他说的好像没错,他当初娶她除了是萧尚两家的商业联姻之外,还有就是为了扫清外界对于他是弯男的谣言。
“那,那你也可以回自己家住啊?”她还是想挣扎一下。
冷峻的男人敷衍的扯了扯嘴角,“老爷子的眼线遍布全市,你最好配合一点,我不想动用强硬手段。”
好吧,尚筱柔彻底歇菜了,认命的给他铺了床,而自己则准备裹着小毯子在客厅上的沙发将就一晚上。
不就是睡一晚嘛,就当合租室友了。
她尚筱柔能屈能伸,当代奇女子一枚!
尚筱柔就在客厅沙发上睡觉,而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那间总是紧闭着的房间。
里面到底是什么,让她宁愿睡在客厅,也不愿意当着他的面打开那扇门。
换了家居服的尚筱柔,脖子上闪闪亮亮的,他只是瞥了一眼,发现是条项链。
“项链不错。”
他冷不丁的开口,吓的她手忙脚乱的将项链塞进了领口里,胡乱说了句:“昂,是朋友送的。”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再没有其他,整个家再度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缩成一团睡在沙发上的小人儿晚上睡的不安稳,总是翻来覆去的翻身。
再加上家里隔音不好,卧室里的萧隽峯在凳子上坐了一夜,都没睡好。
他坐在窗边看着小区楼下静谧的树荫,指尖的香烟就没断过。
“老爷子也真是有办法,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折腾。”
他有时候都在想,老爷子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这段婚事只是表面上的商业联姻,根本没有维系感情的需要。
老爷子偏偏还要旁敲侧击威逼利诱的让他们待在一起。
如果只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话,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萧家的内部情况复杂,尚家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回门的那天,他走后在尚家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在看见她手背上好几天都没消的淤青的时候,他向来冷酷坚硬的内心多少有了几分动容。
被人下套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全是她的错,只是他当时情绪上头,只想让这个还未出生社会的小妮子,好好的长个记性。
那天要不是消息来的及时,估计现在二审判决维持原判死刑的人估计就是外面沙发上睡觉的本人了。
他很忙,偶尔照顾她一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节外生枝。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周秘书发来的微信。
熄灭了香烟,拿起手机一看,是一张照片。
“哦,原来是我的好大侄儿送的啊。”
他的笑容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渗人,手机屏幕发出来的幽光洒落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不近人情。
萧韫赫大大的小小也算是个有点名气的设计师,尚筱柔脖子上那条项链很有记忆点,个人风格明显,一眼就能认出是哪位设计师的手笔。
当然,还是因为周秘书的工作能力比较强悍。
手机被随意的丢在一边,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果不其然又听见外面的人在外面的沙发上翻身,梦话还说个不停。
“啊,真是无奈,怎么有一种奇怪的背德感呢?”
他从前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道德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