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沉默不言，眼神渐渐变得阴冷，不动声色的将那张已经戳烂的照片收了起来。
“原来是白獠先生。”姜林缓缓转过身子，阴恻恻的道：“你们儒家的人大半夜的不休息，闯进我的房子做什么？”
“别装蒜了。”林奈冷冷的说：“守夜人内部的内鬼应该就是你吧？”
“......”姜林沉默。
“哦不。”林奈道：“准确点说，应该是内鬼之中有你一份吧？”
“......”
姜林又沉默了好一会，随即笑了起来。
事已至此，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姜林歪了歪头：“我觉得我一直伪装得挺好。”
“你是伪装得挺好，其实跟你见面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感觉出来你有问题。”
林奈说：“但我们以儒家身份来到了守夜人分局之后，你是第一个接待我们的守夜人队长。”
“我第一个接待你们，这也有问题？”姜林不解。
“因为你们这些内鬼早就知道我们这些人什么时候会来。”林奈眯了眯眼睛：“而且你应该也清楚，我们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儒家员工。”
“......”姜林没有说话。
“你们早就知道我是林奈了。”林奈悠悠的说：“既然这是一个专门为我准备的圈套，那么你们当然不会让其他守夜人第一个接待我们。”
“......”姜林皱眉。
这家伙......
他怎么知道我知道？
“不过，这一开始其实都还是我的猜测而已。”
林奈说：“所以我对你进行了一番调查......你应该不是真正的姜队长吧？”
姜林听到这话，面色顿变。
林奈：“三年以前，你参加人族位面远征军，被异族魔裔俘虏。
“之后就再无消息，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但时隔两年以后，你还有其他几个守夜人又莫名其妙的一起从异位面逃了回来。”
林奈面无表情的道：“但逃回来的姜林，应该已经不是原来的姜林了。”
“......没想到你都调查到这个份上了。”姜林露出一个惨白而阴森的冷笑：“白死神卡洛斯的使徒，林奈，在鬼谷弟子的手上夺走全国新生赛的冠军......果然是个妖孽一般的人物。”
“虽然你不是姜林，但你应该也是人类。”林奈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个人，问道：“既然你是人类，那你为什么要背叛人族，跟魔裔种族合作？”
“背叛？哈哈哈哈哈哈......人族竟然也好意思说我背叛？”姜林大笑起来，笑得竟然有些歇斯底里。
林奈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那癫狂的样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就先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样子吧。”姜林冷笑地说着，慢慢撕掉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林奈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
那是一张极其恐怖的脸庞。
烧伤、刀伤、以及魔气毒素侵蚀的痕迹......各种烙印疮痍布满了那张脸，让人感觉格外渗人！
姜林指着自己的脸，声音格外冷漠：“这就是我在位面战场上留下的痕迹，不只是我这张脸，还以为身上的，是当初被魔裔种族俘虏之后，成为奴役留下的！”
林奈顿了顿：“看来你也是跟姜林一同出征位面战场的超凡者战士之一。”
“没错。”姜林那张满面疮痍的脸庞渐渐留下浓液，看起来格外恶心，配合他那阴沉沉的样子，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画面：“我的真名叫齐林，在我没有去异境战场之前，我原来的身份，是国际超凡者协会的员工！”
国际超凡者协会......
林奈想起了那些被狼人杀死的国际超凡者协会的员工......
“三年以前，位面战争，人族全世界各大势力都要派出兵马，远征异境，与魔裔种族开战。我代表国际超凡者协会接受了人族位面军的征召。”
齐林沉沉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征召吗？”
林奈忽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说：“因为你的超凡天赋低。”
“没错！因为我的超凡天赋低！”齐林握紧了拳头：“我的超凡修炼天赋，只有D级！
“在这个时代，低天赋的超凡者，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意味着没钱！意味着如果不冒着生命危险做高难度的任务，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连一大堆生活费用和税钱都无法付清！
“但对于人族而言，像我这样天赋的人，根本没有浪费资源培养的必要。
“而且那个时候我嘴笨，憨厚，在国际超凡者协会之中跟领导的关系也不好。
“所以我每个月根本不可能拿到多少修炼资源，在这样的超凡时代，灵气税，异境通讯费，对于我们这些底层超凡者来说，一个个都是天文数字！
“所以我只有接受位面军的征召，前往异境战场的话，我还能拿到一笔钱和修炼资源，还可以给我的女儿留下一点东西......”
林奈沉默下来。
“但是后来在位面战场上，你们却被俘虏了。”林奈说。
“是的......”齐林的脸色有些灰暗：“位面战场，像你们这些没有上过的年轻人，根本无法想象有多残酷......我们小队在战败之后，被魔裔军团全部俘虏，被押回魔族的大本营，像个牲口一样被圈养起来，当做奴役使唤。
“而人族，他们明明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却压根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来救我们。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这些低阶超凡者，都只不过是一群炮灰而已，就算救回去，也压根没有任何意义。
“救我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谁又会愿意付出这些代价为了救我们这一群炮灰呢？”
说到这时，齐林自嘲的轻笑一声：“其实打从一开始，我被俘虏之后，也就压根没有指望会有人来救我们。
“但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他们之后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