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检控方就向法官提出建议,判我死刑立即执行,罪名如下:
一、 强奸罪。
据统计,尚海市四年来共有三千六百起强奸案件的受害者进行了报案,而其中有一千一百三十六起案件受害者都是酒后或醉后被侵犯,并不知道罪犯是谁。
经警方查实,这些案件都是我一人所为。
也就是说,我近四年来强奸了一千一百三十六个女人。连我自己都为此震惊得一塌糊涂。
二、 制造、传播不良视频谋取利益罪。
我每次侵犯一个女子前,都会事先花钱贿赂酒店前台,在房间里布置好监控摄像头,把整个侵犯过程都录制下来并在事后整理后上传到网络上谋取利益。
三、 盗取国有资产以及人民群众财产罪。
据统计,近年来,有六万七千八百九十九名群众把钱存到银行后莫名失踪,存款归零或只剩一点点利息。
经警方查实,这一切都是我个人利用黑客技术侵入了各大国有银行分行,把这些钱都转走了。
此外,国家近年来为了拉动经济发展和促进工农阶级生产和工作的积极性,拨了上万亿龙元进行补助,这些钱几乎全都不翼而飞了。
经警方查实,是我利用黑客技术把这些补助款都转走了,弄进了自己的裤兜。
我是整个国家和人民群众的敌人,必须立即处以极刑,才能给人民一个合理的交代。
至此,我才明白检控方一开始播放那三段视频的含义。
第一段是表示我在房间检查摄像头工作状态;第二段是表示我花钱收买酒店前台;第三段是表示我随时可以用黑客技术瞬间远程侵入并破坏上百台电脑。
又接着,检控方申请证人出庭,正是第二段视频里的酒店前台。
“是的!就是他!”酒店前台站在证人席上指着我说道,“他每次都会给我三百块钱,让我按照他的提示安排合适的房间。
“但是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已经提前在那个房间里布置了摄像头!更不知道他是为了拍摄不雅视频!
“如果我知道他是要做违法犯罪的事,一定会立马举报他的!”
看着酒店前台义愤填膺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相信她是个既有正义感又有社会责任感的人。这样的人如今已经不多见了。
面对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实在是可笑,一点反驳的价值都没有。
“法官,你看!犯了这么严重的罪行,他居然还能在法庭上笑出声来,这是在藐视法庭,藐视龙国法律,罪该万死!”
检控方的主控官义正辞严。
“对于控方提出的全部指控,我方全都认罪,不做辩护!”
我的辩护律师认真回道。
我吃了一惊,转而愤怒起来:“不,我不认罪,这些事我都没有做过,我不认罪!”
“不好意思,法官,我的当事人情绪有点不稳定,请尽快判刑吧,否则很难保证他不再做出藐视法庭的事。”我的辩护律师有条不紊地说道。
“不,我不认罪!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我拼命地嘶喊着,可没有人给予回应,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
最终,法官宣判了我死刑立即执行。
我一边拼命地呐喊着冤枉,一边被拖向刑场。
“如果你对法官的判决结果不满意,可以提出上诉,每个公民都有一次上诉的权利。”
“我要上诉!我要上诉!”已经被拖到门口的我大声呐喊着。
“法官,我的当事人请求上诉,他应该有上诉的权利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说话的人,眼神中有不解、有疑惑、有难以置信、有烦躁不耐。
这时,我才发现提醒我上诉的人,正是我的辩护律师。一时间,我竟分不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然,法院尊重每一位公民的权利。”
就这样,我的死刑暂时压后等待第二次判决结果。
“不好意思,我不能再做你的辩护律师了。你最好另请高明吧!否则,公家派的律师……算了,我累了,得回去睡一觉!有缘再见!”
被押回拘留所前,我的辩护律师打着哈欠如此说。
回到拘留所后好一会儿我才慢慢让头脑冷静了下来。
我想,我肯定是被什么人陷害了。
法官、检察官、警官等人都是国家铁面无私的公务人员,且跟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不可能会陷害我。
当然了,这些人也有可能会出于某个特别的目的选择这么做,但我在这里不能说,连想都不能想,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很可能会被诛九族的。
所以,陷害我的肯定是我以前得罪过的人。
我冷静下来想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想出来自己究竟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他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我突然回想起室友杜豪路过我监室时说过的那段话,他说:“王局最近提名升迁,需要点成绩,所以在办案方面要求特别严格,尤其是大案、特案、要案。他表态有案必查,违法必究,从重处罚,坚决不放过一个坏人。”
肯定是有坏人利用了王局对刑事犯罪案件的重视,向他提供了虚假的证据,陷害与我。他究竟是谁?
首先,他肯定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否则,王局不可能对其提供的虚假证据信之无疑,以至于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局的家人或亲戚朋友,这些人自然比我这个陌生人值得他信任。
他究竟是谁呢?不惜提供虚假证据,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也要将我置之死地,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狠人?明明我自己才是狠人啊!
这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死亡,还没有产生对死亡的恐惧。
一是因为我还没有从这件事中缓过来,感觉像是个恶作剧,没有太多的真实感;二是这些指控都太滑稽了,但凡有个怀有正义感的人认真去调查一番,很容易就能够得出结论:我是清白的。
一个连毕业论文打印费都交不起,还要向室友借钱的人,怎么可能掌控着上万名储户的钱财?上万亿的国家补助款?
只要查一查我的各个银行卡流水账目,这一切不是都水落石出了?
我能这样想自然是很好的,说明此刻的我还很乐观,但是,我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谁会愿意浪费时间帮我调查呢?
第二天一早,有人来探监,我以为是我父亲在电视上看到了新闻,知道我被人抓了,还被判了死刑,急忙过来看我。
毕竟,我可是开国以来犯罪金额最大涉及和伤害人数最多的罪犯,新闻肯定会大肆报道的,这头条热度至少可以维持三年,盖住很多别的热点。
可实际上,我猜错了。来的人并不是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任何一位亲人。来看我的是一个我绝对想不到的人,来的人竟然是杨子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