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凉亭那件事以后,自然不会再有哪些不识趣的妃嫔再来招惹锦霜缎。
只不过锦霜缎这几日愈发沉默寡言了,平时小莲问她话她还会说'嗯’或'哦’,可是现在锦霜缎除了睡觉,吃饭也不积极,一整天不会说一句话来。
锦霜缎也想好好说话,可是她却开不了这个口,也不明白要说什么,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是黑夜,任谁也会被逼疯。
尤其是这几日身体日渐消瘦,锦霜缎心情更是不好。
她这几日总是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来这里?
为什么她要爱上欧阳连诚?
为什么她选择留在这?
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让她背井离乡来到这么肮脏的一个皇宫内?
为什么她不去死?
她活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她每日都想哭,可是却掉不出一滴眼泪,白日醒来却也能发现眼角是湿润的。
她不仅一次想到死,就算当时在刑房里,在地牢里她也不曾觉得自己如此绝望过。
因为那时的她坚信,欧阳连诚肯定会查明真相然后好好补偿自己。
可是,一旦真相来了,自己却成了废人,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当小莲看到锦霜缎不断用簪子割破自己的手腕时吓得当场哭了起来,然后一股脑将锦霜缎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然后再把屋内的锋利物品全部带走,给锦霜缎包扎完伤口后派一名宫女把欧阳连诚叫来,就开始一眨不眨地盯着锦霜缎。
她家小姐真的疯了,居然想要自寻短见。
欧阳连诚来后,听小莲把事情告诉他后,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不断的给锦霜缎做着开导,锦霜缎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刚刚的一瞬锦霜缎就发现了,或许,她……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啊……
呆在皇宫,早就知道会有被逼疯的一天。
欧阳连诚看着锦霜缎现在的模样,心里也刺痛。
沐源早就告诉过他了,锦霜缎许是患了心病,不笑,不哭,不闹,不说话还整日想要寻死的那种心病,让欧阳连诚把她看紧。
可是欧阳连诚却依旧自欺欺人,觉得他的霜缎这么乐观,怎么可能会得那种心病?
直到看到她手腕上缠着的印了血的白纱布,才不得不接受事实。
他的霜缎,真的不仅身体虚弱,而且还患了心病。
一时间,悔恨布满欧阳连诚的胸膛。
突然他眼睛一亮,沐玄给过他两瓶药啊,说要在自己境况非常不利的时候才可以用,并且是'先固后液’。
现在的处境不就非常糟糕吗?
欧阳连诚觉得,绝没有比这处境再不利的了。
于是他把沐源叫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沐源眉头一皱,从欧阳连诚手中接过他师傅给的那瓶药液,虽说他师傅医术了得,但如果乱用药也是会出人命的啊。
沐源打开瓶颈在手上蘸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无色,无味。
沐源看了眼欧阳连诚,使坏一笑:“欧阳连诚,过来。”
欧阳连诚心里知道沐源可能要使坏点子,但不得不走过去。
沐源轻咳两声,道:“我看着这瓶药应该是无毒的,你把脸贴近点。”
欧阳连诚依言,就感觉眼睛上湿漉漉的,随后便感觉眼睛十分凉爽舒适,再睁开眼时眼睛的疲劳已经消失殆尽了
“怎么样?”沐源笑道。
看欧阳连诚这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虽然猜测这瓶药可能是毒药,但是依沐源对他师傅的了解,他师傅只治病救人却从不炼制毒药。
这也是他敢给欧阳连诚试药的原因。
所以,这'后液’的作用,便是能治疗锦霜缎的失明。
这一瞬,沐源对他师傅又多了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