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目光冷厉的看着顾景洲道。
“这是你母妃的意思。”
老七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只要他不愿意的事,旁人再逼他都没用;可笑的是,贤妃和樊家还想硬按着他的头,逼他应了这门亲事。
经过这一遭,老七和樊家也算是彻底闹掰了,他这个做父皇的,并不想过多参与,倒是乐得看戏。
贤妃本来还指望明德帝下旨赐婚的,没想到明德帝会出尔反尔,她只好站了出来,软言相劝道。
“景儿,全京城的人都看见了,婼婼失踪了两天两夜,是被你带回来的,你要是不娶她,你让她怎么活啊?你让樊家的其他姑娘怎么活啊?”
顾景洲怒极反笑,看着贤妃问。
“母妃言下之意,是我多管闲事,罪有应得了?”
慕清欢忍不住又笑了,可不是活该吗?你既然心疼你的亲亲表妹,就该娶进府去好好宠着,何须再惺惺作态?
贤妃心虚的叹了一口气。
“嗳,母妃不是那个意思,你就不能看在母妃的面子上,给樊家留点脸吗?就算母妃最后一次求你了,好不好?”
顾景洲当着众人,丝毫没有给贤妃面子,直言不讳道。
“母妃可知,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被樊家母女耍的团团转!”
贤妃一噎:“……”
明德帝冷笑几声,目光落在了樊家母女身上,他乐意看到老七和樊家闹掰,并不代表他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樊大夫人和樊婼婼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晃晃都站不稳了,樊婼婼慌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朝着顾景洲一个劲儿的磕头。
“表哥,是婼婼鬼迷心窍,听了下人的挑唆,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求表哥看在往日情分上,给婼婼一条活路吧……”
她情绪激动,眼泪汹涌,很快额头就磕出了血,一滴,两滴,粘稠的血染红了青石板地面,她仿佛不知疼痛般,还在麻木的往地上撞。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与其被送去尼姑庵,青灯古佛一生,还不如死在表哥面前,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心安。
“婼婼不要什么王妃之位,只要能服侍在表哥身边,就算是为奴为婢,婼婼都心甘情愿,求表哥怜惜怜惜婼婼,婼婼不想被送去尼姑庵……呜呜呜……”
慕清欢站在一边,脸上挂着讽刺的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为奴为婢也好,做王妃也好,撞死了也好,且就当看场猴戏吧!
一旁的顾景洲沉默了,眼底隐隐有挣扎之色,良久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樊婼婼,一字一句道。
“看在往日情分上,本王可以给你侧妃之位,你若敢再生乱,本王会亲自将你送去尼姑庵!”
樊婼婼愣了一瞬,立即喜极而泣道。
“谢谢表哥,婼婼再也不敢了,婼婼会乖乖儿听话的……”
樊大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心疼的要命,却又不敢多嘴,还是贤妃开口,让临华宫的嬷嬷赶紧去请御医过来。
慕清欢面色惨淡:“……”
她本以为自己早已死心了,可此刻,心脏还是止不住的一股股抽痛,痛的她浑身发软,冷汗淋漓!
顾景洲见她脸色不好,忙过来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手掌冰凉,手心全是冷汗。
“怎么了?”
慕清欢笑着推开他的手。
“无妨!”
顾景洲想说什么,到底碍于人多,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那边樊家母女高兴的相拥而泣,而贤妃却不太满意,她樊家的女儿,怎能与人做妾?樊婼婼不要脸,她还要要脸呢,她脸一沉道。
“景儿,你是让婼婼做侧妃?让慕清欢做王妃?是这样吗?”
顾景洲语气有些冷硬。
“回母妃,正是!”
贤妃语重心长的劝他。
“景儿,我大岳皇室,还从没有把侧妃扶正的先例,你这般行事,母妃是怕你会遭人非议啊!”
顾景洲看着贤妃笑。
“母妃说的有理,按大岳皇室的规矩,樊婼婼也不配为王妃,我看还是算了吧。”
樊婼婼一听,慌忙摇头道。
“不不不,婼婼知道表哥和侧妃夫妻恩爱,婼婼万万不敢痴心妄想,表哥能给我一个名分 ,让我下半辈子能有个安身之所,婼婼已经很感激了,哪还敢与姐姐争王妃之位?”
顾景洲无奈的闭了闭眼。
“樊婼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再有下一次,本王不会再心软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此事尘埃落定的时候,慕清欢却突然开口了。
“别呀!王爷你让樊婼婼做妾,这让贤妃娘娘颜面何在?让樊家颜面何在?这个妾,还是由我来做吧!”
正妃侧妃的,对她来说还重要吗?
顾景洲猛的看向她。
“你疯了?”
慕清欢微微垂眸,语气哽咽道。
“王爷,别争了,你待我已经够好了,我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让你与娘娘之间生了嫌隙,伤了你们母子感情。”
她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愣住了,就连明德帝,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还是贤妃反应快,她过来拉着慕清欢的手,和蔼可亲的嗔笑道。
“清欢这孩子就是懂事,景儿,你就依了她吧,日后切不可辜负了人家,要不然,母妃第一个找你算账。”
顾景洲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清欢,她真是这么想的吗?她最在乎的,不是王妃之位吗?如今为了他,连王妃之位都愿意舍弃了吗?
他不信……
顾景洲拖着慕清欢出了临华宫,他冷目灼灼的盯着慕清欢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王妃之位拱手让人?你让本王看起来就像个笑话,你知道吗?”
慕清欢扯唇笑了。
“又不是别人,她可是你的亲亲表妹,怎可委屈了她 ?贤妃娘娘的怒气,我一个小小官家之女,可承受不住。”
顾景洲:“……”
原来如此!
“表哥?”
樊大夫人扶着樊婼婼,也跟了出来,她望着顾景洲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顾景洲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慕清欢冷笑道。
“樊婼婼,你表哥怜惜不了你,你若不想守活寡的话,就该另择良婿。”
樊婼婼脸色涨红。
“你什么意思?”
慕清欢笑的吊儿郎当。
“忠告!”
“不信啊?那就日后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