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还有两个人,长相和谭龙差不多,但气势上更加成熟。
大致能分辨出谁是谭家老大,谁是谭家老二。
一个身穿名牌西装,专心整理过发型的男人,戴着一副方形眼镜,斯斯文文,面带笑容,他是第一个起身,另一个男的才跟随其后,显然戴眼镜的这位是谭家老大谭虎。
而另一个穿着普通,不像是公司高层,但从眉宇之间透露出高贵的气质,其面相端正,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富家子弟,此人则是谭家老二谭狮。
“张道长?”
“你好!”
“我叫谭虎。”
“这位是我二弟,谭狮,听闻你远道而来,特地在此处摆宴接待你,如果有啥招待不周的,请多多包涵。”
老大就是老大,说起话来担当起一切。
但我和谭虎握手的时候,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此人眼窝塌陷,典型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做人。
这种人看得你得势便奉承,失势便落井下石,非常的自私自利。他们经常嘴甜心苦,说出来的话句句深得人心,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实际上满肚子的坏水,等你一不留神就会使诈,令人防不胜防。
因此看到眼窝深陷的人,我们只能浅交,一旦深交必定后患无穷。
但人在外头,有些话题不宜多说,毕竟我的生意是赶尸,而不是看面相。
看面相只是我的职业习惯罢了。
不过,作为老二的谭狮却显得很敷衍。
他甚至都不愿意跟我握手,似乎不太欢迎我的到来。
我没有强求,也没装作不爽的样子。
“张道长,请坐!”
谭龙从包厢外面走进来,邀请我就坐。
包厢内,有无关人士企图留下来,但却被谭龙呵斥。
“站在这儿干嘛?没看到有贵客吗?”
此人是站在谭龙的身后,谭龙是个弱书生模样,并且还是江门市的首富,身边带着保镖也是情有可原。
“大哥,你怎么教你手下的?”
“让他出去外面等!”
“难道还担心张道长给我们下蛊下降头?”
谭龙故意用不在乎的语气说话,但从中能听出他已经看自己的大哥很不爽。
家族产业,谁都想独吞。
即便是亲兄弟,也逃不过利益产生的矛盾。
不过谭虎并不会当场翻脸,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不会在我这个外人面前暴露。
“你先出去,这儿没事。”谭虎吩咐保镖离开。
现在,包厢内只剩下谭氏三兄弟和我。
饭菜上桌,话题打开。
聊天中,谭虎一直兜兜转转,似乎想跟我套近乎再说重要的事儿。
我不怕得罪人,他们请人,不是请神,没必要大费周章。
“虎总,咱们开门见山说话,别总是客套,这样聊天没意思。”
“我听龙哥的手下小南说,你们要请我赶尸。”
“你们三个派个代表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我放下筷子,抽烟休息一会儿,等待他们的解释。
三兄弟互相对视,犹豫不决该让谁开口解释。
“其实,赶尸的事情,咱先不急,先把眼前的困难搞定,咱们再谈赶尸。”谭龙尴尬一笑。
“说吧,直接说重点。”我再三强调不要兜圈子说话,我可不管他们是江门市首富还是啥,我不喜欢商官谈话这种说话方式。
谭虎作为家中老大,他给我倒下一杯茶,开口说道。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弟妹有点不对劲,整天神神兮兮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们找了好几个先生来看,他们说我弟妹没啥事,但就在前几天我弟妹……”
“等下!你弟妹?”我打断谭虎的话。
“昂?对!我弟的女朋友。”谭虎对我的打岔感到疑惑。
我打量着谭狮和谭龙。
谭狮在喝茶玩手机,一言不发。
谭龙身体往后退了一点,摆手说道。
“别看我,是我二哥的女朋友。”
我用筷子用力敲着碗,声音很是刺耳。
“你耳聋吗?不会说话?三十几岁的人了,看到陌生人害羞吗?”我语气严肃质问谭狮。
谭狮抬头看了我一眼,拿起车钥匙起身准备走人。
看到谭狮这番举动,我不由得轻蔑一笑。
“你信外国佬的耶稣,也不信我们自己的老祖宗是吧?”
因为我这一句话,谭狮停住脚步。
同时,作为大哥的谭虎也对其呵斥。
“干嘛呢?”
“坐下!”
“不知道张道长是什么人吗?他爸张军当年给我们家老祖宗迁坟,改动我们家的三代气运,要不然我们会有今天的成就?你小子今天要是不给我面子坐在这里,我们兄弟都没得当!”
谭虎放下狠话,为了给我面子,他甚至可以大义灭亲。
“大可不必,虎总!”我安慰着谭虎,让他别激动。
我之所以说出侮辱谭狮的话,是因为看到他身上有其它教派的信物。
纵观老大谭虎,他是个读书人,身上只有名表,别无他样。
老三谭龙,混社会的人,身上都是潮流首饰。
唯独老二谭狮,项链、手链、戒指,均有十字架,很明显他不信佛也不信道,信耶稣。
不仅如此,这叼毛的手机壳都是耶稣。
如此明显的信仰,傻子都能看得出。
谭狮拗不过谭虎的呵斥,老老实实的坐下。
随后,谭狮开口解释他女朋友最近的蹊跷。
谭狮的女朋友叫刘可怡,两人能走在一起,所信仰的神自然也是耶稣。
根据谭狮所说,他们二人哪都没去,每次有节日都会去教堂进行祷告,并且还行善事,但刘可怡某天在教堂里说了一句粗口,于是引来上帝的惩罚,导致刘可怡现在神魂颠倒,每天说着奇怪的话。
按照谭狮的说法,他坚信是上帝在惩罚刘可怡。
但按照我的预估,这你妈就是中邪了!
哪有人在神像面前说了一句粗口就遭殃呢?
“冒昧的问一句,你女朋友当着耶稣的面说了什么粗口?”我问道。
“她……她……”谭狮似乎有点紧张,他喝了一口水,回答道:“她说了一句Shit!”
啥玩意?
shit?
谢特?
该死?
尼玛这上帝还挺刁钻的,这么多人说粗口,非得挑英文粗口进行惩罚。
“张道长,您怎么看?”身边的谭龙小声问道。
“中邪呗,还能怎么看?”我不禁嗤鼻一笑,感觉这次被请来有点大题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