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脑袋感觉要炸开似得!
不仅仅是脑袋,全身亦是如此。
我很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闭上双眼,但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死?
一道光束出现,让我强行睁开双眼。
本以为已经下地府报到,乍一看,这不是旅馆房间的装修吗?
“醒了?”
“感觉好点没有?”
熟悉的声音在房间传来。
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我,他正捣鼓着中药。
眼前的大叔穿着很普通,黑白相间的POLO衫,将其扎进裤腰里。
裤子是农村中年人最常穿的大号西裤,腰间挂着一串钥匙,穿着一双迷彩解放鞋。
如此眼熟的打扮,难道是我的错觉?
他真是我爸?
可我爸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幸离世,那眼前的人是谁?
我口中的“爸”字还没说出来,大叔便转过身,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
留着刺胡,一脸慈祥脸,端着中药的双手很粗糙,一看就经常干农活。
他不是我爸。
但却在我闭眼的时候,是他救了我。
“你小子跟你爸一点都不像,这么久没见,你是越来越胆大了。”
大叔把中药递给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他认识我和我爸。
可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前辈怎么称呼?”我问道。
“道上的人都叫我老鬼,你想怎么叫都行。”大叔一点都不在乎称谓。
我脑子里并未有“老鬼” 这号人,即便是爷爷和父亲的笔记中,也未记载有关于老鬼的事儿。
但我还是信任他,把中药一饮而尽。
他能把我给救活,证明他对我没有恶意。
至少在面相这方面来看,老鬼是个善良的人。
不过我想起大腿的伤,掀开薄被子一看,大腿的伤已经缝合,不过线还没拆,证明我昏迷的时间并不长。
我整个身体,只有大腿的伤最严重。
“不用担心陈家村的事儿,我已经帮你解释和处理好了。”
“我吩咐村民出来帮忙,让他们把棺材重新放置好,尸体也全都放入棺材,用七星钉钉住。那具尸体暂时没处理,被我放置在棺材内,棺材停放在陈家村的祠堂。”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来迟一步,如果我能早点赶到,或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老鬼啥事都没做,却对我表示很愧疚。
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前辈,咱们认识吗?还是说……我失忆了?”
老鬼听到我的话不由得嗤鼻一笑,他无奈摇了摇头。
“你对我当然没啥印象,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我知道你们张家有写笔记的习惯,想必你爸应该有写出有关于我的事情吧?”
“不,他并没有写。”
这是我爸其中一个奇怪之处,他什么都记录下来,唯独我出生的事情没有写出来。
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
“有这回事儿?”老鬼显得很意外。
“鬼叔,您应该知道点什么吧?”我质问老鬼。
“我?”老鬼抽了口烟,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接着又笑道:“你爸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
从老鬼的言谈举止来看,他可能不简单。
当我从床上坐起身,老鬼便开始讲述有关于我小时候的事儿,看来他没少来我家串门。
“鬼叔,您有孩子吗?”我多嘴问了一句。
老鬼楞了一下,依旧面带笑容回答我。
“有,是个儿子。”
“多大了? ”
“跟你差不多吧。”
“您是哪一派的?”
当我问起这个问题时,老鬼再次思索。
沉默片刻,老鬼犹豫不决回答我的问题。
“严格来说,应该属于茅山。当年我父亲从茅山离开还俗,但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是茅山弟子。外人认为我的家族是阴阳先生,实际上根还在茅山。”
原来是茅山道士。
老鬼的年龄和我爸的年龄差不多。
而我的年龄和老鬼儿子的年龄想接近。
那么是否说明,我爷爷和老鬼的父亲认识呢?
等我处理完陈家村的事情,回去再次摸索一下爷爷和父亲的笔记。
我倒是要查一查,这个老鬼到底什么来头。
“话说鬼叔,您来找我是为什么?”我走进厕所撒尿,又顺便问了一句。
“你爸让我来的。”老鬼回答。
“啥?我爸?”我惊诧一声。
“十几年前,你爸叮嘱过我,你在18岁的时候会有一场大劫。来自五弊三缺,但却没说明是哪一天,今年我一直在给你起卦,卦象显示是凶卦,但却能死里逃生。”老鬼解释道。
五弊三缺的大劫?
可我现在活的好好的。
受伤的大腿也并无大碍,尸毒早已挥发, 何来五弊三缺?
我用双手装了一把水往脸上冲洗,抬头看着镜子时,当即傻了眼。
镜子里的我一脸胡渣,并且长着一头白发!
卧槽!
这是咋了?
我用力撕扯头发,痛不欲生!
“你用了二十年的阳寿换了一个村子的命,值吗?”
老鬼站在厕所门口,一脸淡漠的跟我说话。
我当场愣住,回想起自己和陈美玲之间的事情。
“呵呵呵……”
但我还是不由得讥笑。
并不是傻了,而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当时的我已经做好失血过多而亡,即便是爆血管都没死去,醒过来之后,十八岁的小伙子竟然变成了大叔!
我这个样子,看起来三十八岁还差不多。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你以后得小心点,别再用这么猛的道术,我救不了你的。”老鬼说道。
“您也不简单吧,鬼叔。”我看着老鬼问道。
“你觉得怎样就是怎样,不过你现在是成年人了,并且还是张家道门唯一的后代。你欠我一个人人情,以后得还。”老鬼笑道。
钱容易还,人情难还,尤其是我们同行之间的人情,几乎是用命还。
但我不在乎。
别看老鬼一副农民的样子,但他深藏不露。
纵观我的伤势,大腿伤口腐烂,尸毒攻心,血管爆裂。
结果一觉醒来, 感觉像是摔跤跌倒似得,并无大碍。
虽然没了二十年阳寿,但至少我还活着,我还有机会去完成我的梦想。
“你睡了五天,看起来也无大碍了,去把陈家村的事情搞定吧。”老鬼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那您呢?”我问道。
“我?”老鬼指着自己,笑道:“家里种着花生,我得回去拔花生。”
老鬼就这样走了,临走前跟我说,如果伤口要拆线,直接去医院拆线就行。
另外,他已经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帮我物选出一座山,让我把陈家村的先人全都迁移到新的坟山上面,最重要的是,陈美玲的尸体等着我处理。
老鬼跟我说,棺材内没有尸体,只有尸块,都是我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