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掌柜是从星月总楼调过来的,现在被周东家直接调遣到这小小白阳县,他心里是有些不愿的。
但周东家说了,等到星月楼生意好了,他们培养下可用人才,便可回原来之处。
新掌柜:“东家说,少东家闹也闹了,钱也亏了,是时候收心了,让我们务必让他乖乖回去读书。”
伙计一:“也不知道白阳的星月楼如今还在不在,少东家别是赔的连酒楼都卖了。”
伙计二:“东家为了少东家能回去读书,这牺牲也太大了,照我说,直接绑回去就成。”
他还想说,少东家烂泥扶不上墙,还偏要证明自己,那是自不量力,但碍于身份,他没有说。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猜测着星月楼如今的惨状。
不久,他们的马车渐渐驶入白阳,穿过各个街道。
巳时末,当马车停在星月楼前,两个伙计看着星月楼这络绎不绝的景象,瞬间傻眼了。
他们擦了擦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
这……跟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
伙计一:“掌柜,不对啊,咱白阳分铺的生意很好,并不像东家说的那般,惨淡无人。”
伙计二:“不对劲儿,少东家哪里是做生意的料。”
新掌柜掀开车帘,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乐曲声哪里来的?你们俩先进去看看,星月楼易主没有,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林舒透过门窗看到他们,忙喊来了周子方,“公子,他们来了。”
“谁来了。”周子方听后,顺着林舒目光向外望去。
看到来人,脸色顿时一沉。
两个伙计还未入内就看到了周子方,并不似他们猜测的那般,萎靡不振,反而意气风发。
他们皆有些难以置信,忙恭敬行礼。“少东家。”
他们还以为人不见了。
新掌柜终于下了马车,他再次看了一眼星月楼,震惊过后,又看向周子方,开门见山,“少东家,我们是东家派来掌管星月楼的。”
再说这话,他明显底气不足。
周子方:“廖叔,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星月楼生意很好。还有,我在白阳读书,叫我爹不用担心。”
再有十来天,他就去鹿茗书院。
廖掌柜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管周子方欢不欢迎,自顾自入了酒楼。
廖掌柜抬眸看了一眼宋娇,在这儿用饭还能放松心境,主意倒是不错。
他看着星月楼生意越来越好,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少东家可是遇到高人指点?”
“正是,我们白阳分铺现在的生意,之所以越来越好,还多亏了她。”
周子方说完,继续赶人。
廖掌柜不肯离去。
“少东家还请谅解,东家交代的事情,我们不敢不从。”
周子方赶也赶不走,没有办法,便晾着他们,生意上的事情丝毫不让他们插手。
整整半日,廖掌柜都和自己伙计赖在了星月楼,看周子方他们做生意。
他想要接手生意,遭到了周子方反对。
他想要回去,又怕回去之后遭受东家问话,便准备先观察两日,回去之后,也好有个说辞。
夜晚的时候,他们住在了白阳客栈。
第二日,邱妍将顾小然留给了姑姑照看,独自来了星月楼。
一来,就发现廖掌柜三个游手好闲的人。
不用周子方介绍,她就猜到了三人身份。
周子方笑看着邱妍,“廖叔,我们的高人来了,你还要赖着不走吗?”
“高人?区区一个小姑娘?”廖掌柜不信,他身旁两个伙计更是不信。
邱妍刚一来,就听到他们这般说话。
“姑娘家哪里撑得起台面!”廖掌柜砸吧了两下嘴,表示不信。
可是看到星月楼生意果真不差,他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邱妍挑唇,“怎么,看不起姑娘?”
“即便星月楼在你的帮衬下,起死回生,可你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廖掌柜想要给邱妍难堪,让她知难而退。
他宁愿相信少东家脑袋突然变得灵光,也不愿相信一个女人。
“你读过书吗?识字吗?算的了账吗?”
算数可难不倒邱妍,“我如果连账都算不了,又如能帮助星月楼将生意做好?”
“你算一个我看看,就算这一月来,星月楼总盈利多少。”廖掌柜看了眼账本,将算盘放到了邱妍面前。
算盘邱妍在现世就会,再加上她聪明的大脑,很多算式都可以心算,算起来得心应手。
“一千九百八十两,除去食材人工等费用,净赚……一千零五十两。”
廖掌柜不信,自己用算盘珠算了下,果真分毫不差。
“小小白阳县,你们这价位是不是定的太高了?据我所知,这条街上还有一家酒楼虎视眈眈,我们若是将菜价降低一些,食客定会增多。”
“开价低,会影响星月楼档次。开价高了,蝇头小利让一些,食客反而觉得星月楼大度。”
廖掌柜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又随便问了邱妍一些问题,故意问出一些漏洞,发现这个女人皆能回答上来,第二天就灰溜溜离开了。
既然少东家说,他会在白阳读书,也算全了他们东家的心愿。
至于东家同不同意,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周子方长松口气,只盼着他爹不要再来。
……白阳县接近边关地带,边关虽说常年遭受敌国窥视,但近几年来,还算稳定。所以,顾谦军营一趟,再一次来了岭南村。
他并不知道邱妍在白阳开铺的事情。
房子已经建了一半,估摸再有个一个月就能建好。
此时正值中午,工匠们皆在用餐,顾谦来后,一眼便看到建到一半的房屋。
他围绕房子绕了一圈,想象着它建成的样子,内心甚是满意。
没看到邱妍,他去了李家。
“师父,师娘。”
他声音中带着喜悦,正围桌吃饭的李铮和叶氏听到声音,突然间望向了他。
“谦儿。”李铮唇角微勾,转头喃喃,但很快,面色又恢复如初。“这才刚走,你又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