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队长经常请我喝酒。
这人非常阴险,总是想要试探我,抓到我一些把柄,不然他不放心。
毕竟偷矿上金子这事,已经不是单纯开除那么简单。虽然每次偷得量都不大,可长年累月,积少成多,这要东窗事发,不知道要坐多少年牢。
当然,老曹知道太多事,比我知道的多。估计老板也不想惹出太多麻烦,不会把他送里边,但会怎么收拾他不好说了。
毕竟老板投资了不少地产,盖房的时候..
这个纯粹是我胡思乱想,没有任何证据,不敢乱说。
不过,随着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至少表面上,我和曹大队长关系越来越好,称呼也从曹队长,变成了老曹。
一次中午,老曹找我喝酒。他酒量极好,也不怕在班上出事。
我当天休息,更不怕喝到一醉方休。
我还记得,老曹点了盘木须肉,拌了一碟白菜海蜇皮,要了一盘花生米,又切了盘香肠。
菜有些简单,地方也很简陋,口味还算可以吧。
我们毕竟不是大款,只是工资高些,哪怕老曹那些人偷金子,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整天到高档地方喝酒。
这在当时算不错了,许多酒鬼,一盘花生米都能喝两瓶老白干,我亲眼所见。
我酒量比老曹差太多,这丫跟我喝了那么多次酒,我就没见他喝多过。
我们两个喝到下午,干了一瓶白酒,又喝了几瓶啤酒。
老曹没啥事,我是东倒西歪,头有点晕。
老曹眨着精明的小眼睛,突然盯着我道:“小杨啊,刘胖子那事,你找人做的吧?”
我当时酒都吓醒了,这特么得突然冒出这么句话,吓了我一跳。
这老曹太不是个东西,在这等着我呢!
换成一般人喝这么多,弄不好就说漏了嘴,吹嘘一番,那就麻烦大了。
其实我也能理解,为了偷点金子,老曹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不肯同流合污,不抓着我点把柄,他睡不着!
我装作吃惊到:“老曹,想啥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和刘胖子虽然不合,但一点小事罢了,我不会下狠手。”
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没想过下狠手啊?
问题就不是我动的手,我控制不了啊!
老曹有些不高兴道:“你这小子,喝多了口风还这么紧,跟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心里忍不住咒骂:“去你大爷的,就是跟你才更不敢说。”
但我不想得罪老曹,我装作无辜道:“真的和我无关,我不是那样的人。”
老曹见我不肯上钩,看了看手表道:“来,咱俩再要一瓶啤酒分开,喝完哥替你报仇,让你见识下,怎么整那些司机。”
我不知道老曹心里在想什么,这丫太阴险,实在捉摸不透。
老曹把钱付了,我们两个直接往矿上走去。
喝成这样,回公司肯定不太好。
领导们一般都在公司,很少去矿上,老曹拿出口香糖,给我丢了一块。
他喝酒脸不变色,酒量又好的出奇,去去味道就可以。
我一喝酒脸通红,吃不吃口香糖没啥用。
老曹来到矿上,喊了两名心腹,在他们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和我去了保安室,拿一次性杯子,冲了两杯茶。
我年轻时候不爱喝茶水,爱喝冰水,感觉好爽,现在是天天泡茶,喝上瘾了。
不多时,四个保安押着一名司机,进入了保安室。
一名保安把屋门关上,挡在门前,另一名则颇有默契的站在窗户前,防止逃跑。
这司机我认识,这不是跟在刘胖子身边,配合刘胖子,拿我帽子传着玩,叫的最欢的那位吗?
这司机好像姓孙,天生当孙子的料。
老曹想干嘛,该不会直接把这司机揍一顿吧。
这不乱来吗,这特么得又不是民..国,我们也不是还.乡团,太嚣张了点吧。
老曹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叉,板着脸道:“知道叫你来什么事吗?”
孙司机有些发懵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不归你们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司机确实不归我们管,但要是手脚不干净偷金子,那就是我们的事了。
“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老曹站起身,一脚踹在孙司机屁股上。瞳孔中射出的寒光,让我都有点不寒而栗。
但我知道,这丫是标准的欺软怕硬。欺负弱者一个顶两,极其残忍。面对强者,又会卑躬屈膝。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本地人,你们欺负谁呢?没王法了吗?”
这孙姓司机还挺狂,都到这份上了还嘴硬。看来平常跟着刘胖子,没少横行霸道,真以为没人敢弄他。
“把他按住。”
屋里有四名保安,除了一个守着门,一个守着窗,另外两名保安,忙上前抓住孙司机的胳膊,老曹亲自搜身。
老曹把手伸进孙司机口袋,猛然拿出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金子。
虽然只有这么一点,但这可是金子,按克算钱,这一点都够打个耳环了,不少了。
“操你妈的,竟然敢偷金子,不想活了。”
老曹甩手就给了这孙司机两个大嘴巴子,我也有点无语。
这是不是太高调了,不怕对方怀疑是你偷金子啊!
我其实看到老曹藏了一块金子在掌心,只是没有吱声说话。这事我肯定站老曹这边啊!
“你们这是诬陷,金子不是我的,我没有偷!”
孙司机还想争辩,老曹又是两个大嘴巴子甩上去道:“两个大队长亲眼所见,你还不承认。你说老板相信我们两个,还是相信你。”
老曹这招太狠了,他这是在点我呢,只要我们两个联手,那等于是一手遮天了。我们两个官不大,但县官不如现管啊。
而且,我不可能帮孙司机,哪怕明知这是老曹挖的坑,都只能往下跳。
孙司机有些吓坏了,我要和老曹一口咬定,这金子就是从他口袋里搜出,他还真无法狡辩。
他脸被扇红了,还是有点嘴硬道:“我要报警?你们诬陷我。”
老曹直接把电话拿他跟前道:“快点报,用不用我替你拨打,你觉得警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们六个人?”
孙司机嘴巴蠕动,他真开始怕了。
“你们想怎么样,为什么要整我?”
老曹目光阴狠道:“为什么整你不知道吗?把你偷金子的经过,全部写下来,签上名字,按上手印,以后敢不老实,弄死你。”
“我不写。”孙司机不是傻子,他要写了这玩意,一辈子算落老曹手里,彻底完了。
“草泥马的,你写不写。”
老曹和几名保安拳打脚踢,他们下手非常阴,故意避开头部。
老曹干脆拿起电棍,给了孙司机两下。这玩意太好使了,怪不得警喜欢。刚电了两下,孙司机就屈服了,乖乖写了认罪书,签字画押按手印。
这时老曹变了一副嘴脸,搂着孙司机的肩膀道:“小孙啊,我也不想这样,你放心,这份认罪书不会让人看到。大家都是兄弟,改天一起喝酒…”
老曹比比说了半天,把人揍完,抓住把柄,然后再好言相劝一番,标准的黑势力套路,极其熟练,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我有些担忧道:“老曹,这么弄不会出事吧。”
老曹搂着我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胆子不是挺大吗?出什么事?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只要科长相信这份认罪书,那他就有罪,警那边怎么想不重要。矿上的司机,工资比我们还高,只要你不把他逼的丢掉工作,他不敢乱说话。”
我哑口无言,公司做的事本就不合规矩,要什么都严格按规矩来,那就没权利搜身。
警确实相不相信不重要,三个科长相信就行了。
没视频没录音,哪怕有外人偷看,亦只会看到当场搜出金子,证据确凿,自己也写了认罪书。
两名大队长,四名保安亲眼所见,这个冤屈他没法洗。
再说,成年人要养家糊口,凡事都要考虑家人,不敢随便拼命。挨顿揍死不了人,没钱了全家喝风去。
只要不逼到绝境,普通人很难鼓起勇气反抗。
我还是太善良啊,没有老曹会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