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寅时,群臣齐聚一堂,金銮殿上气氛低沉。
永平侯邓大魁的一番话,就像一道闷雷在众人头顶炸裂。
蒲城丰县发生雪灾,还有地龙翻身,时间过去七八天了,朝廷竟然没有接到一点消息!
这也就罢了,灾民入城,竟然也无人前来禀告,真是岂有此理!
建安帝龙颜大怒,责令大理寺接手,速速查明失职官员。
刚上任的五城兵马司付都尉,大喊冤枉。
“启禀皇上,为臣冤枉,昨日大批灾民进京,宵禁之时,五城兵马司已收押了不少灾民,待问明情况,微臣就拟了奏折,准备今日呈给皇上,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永平侯就先说了这件事!”
“那就速速说明情况!”
建安帝威严的声音传来,付都尉连忙从怀中掏出奏折,递给近侍太监。
太监快步把奏折送到了建安帝手中。
建安帝越看越心惊。
蒲城丰县竟然发生这样的天灾,死伤无数,真是让人揪心。
幸亏地龙翻身发生在白天,若是夜晚,蒲城百姓可能生还之人寥寥无几。
蒲城县衙成了一片废墟,县令也死了,衙门没有主事之人,乱成一锅粥。
“诸位爱卿都看看吧!”
建安帝把奏折让太监拿下去,让众臣看。
奏折在众人手中快速传阅,大家都神色凝重。
一县百姓遭灾,死伤无数,上无片瓦遮身,没吃没喝,若不及时救灾,后果不堪设想。
“户部,速速调拨钱粮,准备赈灾!”
“臣遵旨!”
户部尚书邹正明不敢哭穷,连忙领旨。
“诸位爱卿,哪位愿意领旨前去赈灾?”
建安帝看着众人,问道。
群臣面面相觑,无人出列。
“怎么,就无一人愿意为朕分忧?”
“臣等不敢!”
“哼!”
建安帝冷哼一声,看向众人。
“尔等为我大越之栋梁,关键时候,难道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有魄力?
福德郡主发现街上行人不似往日,都能想到出了不寻常之事,连夜出去查探情况,还救助了若干灾民!”
建安帝看着跪在地上垂头不语的众臣,声音冷沉,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
“尔等下朝回府,路过之处难道就没有灾民?
还是尔等都眼盲心瞎,看不到?”
“臣等失责!”
“哈~”
建安帝气的一声冷笑。
“那朕养尔等,有何用?”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就在众人噤若寒蝉之时,突然有人出声禀报。
“皇上息怒,臣愿意领旨前去赈灾!”
“哦?顾卿家愿意前去赈灾?”
建安帝怒气稍歇,看向发话之人。
正是兵部尚书顾焕之。
“回禀皇上,微臣愿意领旨前去赈灾!”
顾焕之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
建安帝怒气顿消,看着顾焕之说道:“顾爱卿有心了,朕命你即刻与邹卿家商议协调救灾事宜,户部全力配合务必要把这次灾情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
“微臣定不负圣恩!”
二人跪下磕头。
“二位卿家平身,下去吧!”
“是!”
二人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诸位爱卿,对于滞留在京城的灾民,尔等可有救助之法?”
“皇上,你不是已经着令户部调派钱粮派顾大人前去赈灾,可张贴皇榜,告知灾民,让他们返乡即可!”
“冯大人说的轻巧,灾民忍饥挨饿,千辛万苦来到京城,没有得到丝毫救助,就这样轻飘飘一句话,要让他们再回去,你可知他们还能不能坚持到回去?”
“不错,户部调派钱粮,最快也要两天,顾大人启程前往灾区,路上还要几天。
蒲城县令身亡,无人主事,天寒地冻,老百姓能不能坚持到顾大人前去 ,都是问题 ,总不能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这些百姓,也折损了吧!”
“由朝廷出面,在四大城门口设粥棚,施粥救灾!”
邓大魁早就想好了,小外孙女的做法就不错,能救多少是多少。
总不能灾民来到天子脚下,寻求帮助,朝廷若不采取有效措施,岂不是让百姓心寒。
“还有,诸位大人谁家没有几件旧衣服旧被褥,与其闲置落灰,不如拿出来救济灾民,也算是积攒一份功德!”
“永平侯所言极是,非常时期,大家都伸把手,于我等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却能救苦救难!”
众臣顿时打开了话匣子,纷纷出谋划策。
建安帝见众臣,终于知道自己食的是朝廷的俸禄,不再装聋作哑,呼出心口中一股郁气,也垂下眼帘,思索着对策。
柳丞相出列,看着众臣,神情凝重。
“诸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作为大越栋梁,当殚精竭虑,为皇上分忧,救万民于水火,本相愿尽微薄之力,在城外施粥十日,杂粮稠粥,插箸而不倒,本相保证做到,诸位大人可以监督!”
连丞相大人都这样说了,众臣顿时纷纷表态。
“不错,愿意出粮食救助灾民,可去城外设粥棚施粥!
家中有旧衣服的,也可捐献出来,分发给灾民,救灾民于水火,是我等之责,老臣愿意在城外施粥十日,效仿丞相大人!”
凌照率先出列,对皇上一抱拳说道。
邝青,宇文晟也出列,表示愿意让家人去城外施粥。
还有好几个大臣都愿意让家人去施粥
还要让家人找衣服给灾民。
“可,诸位爱卿,希望你们说到做到,解我大越此次危机!”
“臣等定不负圣恩!”
群臣纷纷跪地,表明态度。
“诸位爱卿平身!”
建安帝抬手让他们起来,又看向众人,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付都尉嘴唇嗫嚅几次,却又按下。
建安帝看他欲言又止,沉声问道:“付都尉,你可是有事启奏?”
付都尉连忙出列,对建安帝躬身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昨日有属下来报,城南发生的血案,被害之人是一个老妇,那伤人的,确实不是什么猛虎,而是武林高手所扮!”
“什么?”
群臣震惊不已,议论纷纷。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扮做猛虎伤人,还要嫁祸福德郡主?
建安帝早已知道此事,只是当事人当场毙命,又断了线索,只能继续等。
“可有查到蛛丝马迹?”
“回禀皇上,据属下禀报,当时福德郡主也在场,还有两个神秘人在场。
据说是福德郡主听到有人惨叫,赶去查看情况,发现有猛兽伤人,出手相救,打斗中才发现不是什么猛兽,而是人扮的猛兽。
福德郡主制服一人,然后来了两个神秘人,又制服了另一个假扮之人,那两人见无法逃脱,竟然自绝了!”
“那就继续查,雁过留影,朕不信幕后之人真能做到天衣无缝!”
“微臣遵旨,只是……”
建安帝见他欲言又止,知道他还有话说,就摆摆手让他继续。
“有话尽管直说!”
“微臣觉得,福德郡主应该知道些什么,还请皇上召见福德郡主,询问一二!”
“何以见得?”
“为何福德郡主刚好出现在血案现场,她深夜不睡觉,难道真的知道那里要发生血案?”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说!”
邓大魁见这个付都尉有所猜测,干脆把陆元元的猜测说了出来。
“又是前朝余孽,这韩文昭竟然这般心狠手辣,罔顾人命,真是该死!”
建安帝震怒不已。
邓大魁早已与陆元元分析过了,既然说起此事,自然要提醒皇上,不能掉以轻心。
“皇上,福德郡主本与那韩文昭有杀父之仇,又被福德郡主设计丢了通州老巢,如今潜伏京城,幕后操纵制造血案,致使京城百姓人心惶惶,所图定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