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厂长,你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找我,究竟是何意?”
科海电器厂厂长,许昌海阴沉着脸,十分不爽的盯着,与他只隔着一张办公桌,正对而坐,斜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痞笑,给人一种玩世不恭感觉的江心诚。
有人喜欢附庸风雅,就有人喜欢华丽高贵。
江心诚打量着这间被装修的金碧辉煌,处处都彰显着不差钱,跟后世高档会所有得一拼的办公室,又扫了一眼,衣服很朴素,可戴了个金灿灿的大金表,连皮带扣都金光闪闪的许昌海,差点笑出声。
这完全就是后世暴发户的口味嘛!
“许厂长,我们大老远的来,你连一杯茶都不给倒,这可不是我们华夏的待客之道。”
他指尖敲打着桌面,语调中明显带着挖苦。
许昌海鼻子都快气歪了,语气不善的说道:“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这么自大,以为自己是客人?”
江心诚双手一摊,道:“不是客人,那许大厂长,为什么还客客气气的把我们请进来呢?”
闻言,许昌海更是涌出一肚子火,起初,江心诚请求要见面的时候,他直接给否了,甚至还差遣他的秘书,特意到厂门口对其羞辱了一番。
熟料,这个江心诚转身就带了几百名老头,老太太到厂门口,现场练起了气功,将门口堵得那是一个水泄不通,若不是引起很多人的围观,他怕事情闹的太大,对厂子及他自己的声誉有影响,怎么会把他们给请进来。
“既然许厂长,不拿我们当客人,那我们还是走好了。”
江心诚见许昌海生起了闷气,故意刺激道:“走,门口继续练气功,我这一个小周天还没打完呢。”
“等等!”
许昌海打了一个冷颤,有些不甘的咬着牙,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内线号码:“柳秘书,沏一杯茶过来。”
他来科海电器厂就是为了镀金,只要做出一些成绩,声誉没有太大的争议,他就能被调到市里的轻工局,当上几年局长,争取一下副市长的位子,那还是绰绰有余。
成绩他已经做出来了,他不容许自己的声誉有污点,准确的来说,他可以做有污点的事,但不允许别人或当事人曝光出来。
刚才江心诚在门口一通闹,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若再闹下去,他即便没有污点,也会变成别人口中的污点了,毕竟,行政部门的位子是有限的,他的竞争对手可不少,肯定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明显的筹码。
想到这里,他对江心诚的意见就更大了,毁人仕途,犹如谋财害命,他不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懂这个道理,对方绝对故意的!
他觉得很有必要给对方一个警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威胁他。
可他还没组织好语言,便听到江心诚道:“许厂长,不是一杯茶,而是六杯茶,我们一共六个人,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这一句冷嘲热讽,让他的怒火直冲脑门,肺都快气炸了,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怒道:“年轻人,我奉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太嚣张的人,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江心诚扭动了一下身子,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漠不在意的态度:“许厂长,要杯茶怎么就成了嚣张?按你这种论调,那你岂不是嚣张的无法无天了?既然你都活的好好的,那我肯定会长命百岁啊!”
许昌海气结,双手扶着桌面,“蹭”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江心诚的鼻尖道:“混账!你活的不耐烦了?!
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厂长,其中的门道,你应该非常清楚,不怕告诉你,我的关系在省里,省里的那位,关系可就通了天了,你得罪我,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可保不了你!
你现在下跪给我赔礼道歉,然后再扇自己二十个耳光,我还可以大人大量的饶了你。”
这威胁十足的话一出,张前进几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直接报出省里的关系,这肯定是要彻底撕破脸皮了。
他们只是普通工人出身,能有如今的职务,那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以及江心诚这位伯乐的提携,别看他们刚才打了鸡血般冲动,可真面对背景深厚的许昌海,他们着实有些发怵。
这个时候,他们有心为江心诚维护一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不敢说出口,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自己丢了工作倒没什么,可家里那么多张嘴,该怎么吃饭呢?!
那几个销售员带着愧疚,低下了头,当起了鸵鸟,唯有张前进坐立不安的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张口道:“许厂长,您消消气,我们江心诚年轻气盛,难免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我代他向你道歉……”
“滚一边去,你踏马算老几,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张前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许昌海粗鲁的打断了。
被人像狗一样,毫不留情面的训斥,这让他着实有些下不来台,相当的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江心诚猛然站起,推了一把许昌海:“许厂长,我一直拿你当个人,你竟然自己当畜牲,冲谁都乱吠,我的下属,轮得到你来教训吗?!”
脚下一滑,直接倒坐回椅子上的许昌海,不可置信的望着江心诚,良久,他才发出咆哮的吼声:“你踏马的敢推我,你完了,你这个厂长做到头了,你现在即便道歉,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我肯定会让你在九达市待不下去,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江心诚丝毫不惧,双手插兜,回怼道:“张口闭口脏话,你这是什么素质,就凭你这态度,我跟你奉陪到底,本来你赔点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非要找不自在,行,那我就如你的愿,让你的愚蠢名扬九达市!”
许昌海冷笑道:“让我赔你钱?你踏马少做白日梦了,你有我诋毁你产品的证据又能怎么样,你去轻工局告啊,所能让我掉一根毫毛,我随你的姓,呸,不自量力的家伙!”
江心诚嘴角噙起一抹讥笑,道:“许厂长,看来你是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你无故诋毁我的产品,还这么嚣张,辱骂我的下属,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许昌海双手一摊,晃动着身子,露出一抹得意道:“我就要诋毁你的产品,你能拿我怎么样?实话告诉你吧,我的产品除了金属外壳,全都是照抄的你的产品,你能奈我何?你来打我呀,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江心诚双手从兜里掏了出来,盯着嚣张跋扈的许昌海,诡异一笑:“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有些费手,但我很愿意效劳。”
说罢,他大步走到许昌海的面前,在对方愣神之际,揪住对方的衣领,朝着对方的脸左右开弓,一连扇了十几巴掌才停手。
他扭过头,对吓傻了的张前进几人,说道:“我打累了,你们谁有兴趣,这种要求,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错过了,也许就没有下一次了。”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让发懵的许昌海缓过了神,自参加工作以来,他就没动过手,即便是对他恨之入骨的对手,顶多讥讽他几句,背后使坏,哪有光明正大打人的?
且还是扇他的脸,这是对他赤果果的羞辱,他双眼蓄满了怒火,破口大骂:“江心诚,你个王八蛋,你居然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
说着,他挥动拳头,便锤向江心诚,只可惜他个子比较矮,行动又缓慢,拳头还没靠近,便被后者一脚踹倒在地,疼得他差点岔了气。
他忍着剧烈的疼痛,想要拨打电话,呼喊厂里的保卫,可还没站起身,便看到江心诚一把将电话摔在了地上,并踹了几脚后扬长而去。
待他去捡电话时才发现,电话竟然被摔成了两半,坏的不能再坏了,他捂着肚子走到门口,喊来秘书去给保卫打通电话后,江心诚一伙人居然已经离开了厂子。
气的他那是一佛出事,二佛升天,跺着脚,朝天吼道:“江心诚,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