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小诚那孩子,看着挺稳重啊,怎么会干出那么出格的事?不会是有人挑唆他这么干的吧?”
听到电话另一端,叶韶惠担忧的声音,庄心莲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就在刚才,她刚刚走进办公室,还未坐下,便接到了表姐叶韶惠的长途电话,开口就质问她,为什么让江心诚去电器厂担任厂长一职。
她知道,她表姐这是跟苏妍通过电话了。
叶韶惠一直有劝说江心诚一家去鹏城的打算,全家人团聚在一起。
之前,叶韶惠就向她透露过,会借着这个月底,其丈夫宋亦仁的生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敞开心扉,跟江心诚一家开诚布公的聊一聊,关于迁去鹏城的事情。
她可不想成为这个罪人,让表姐记恨她,只能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的告诉了表姐。
“表姐,绝对没人挑唆他,小诚这孩子,胆子大着呢,他不去挑唆别人就不错了。”
想到昨天,江心诚斤斤计较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向表姐大吐苦水:“昨天,他还跟我狮子大开口,什么贷款2亿,国外先进的生产线,还有产品销路,胆子小的人,能提出这么大胆的要求?放心吧,你儿子粘上毛比猴子还精,绝对不是会吃亏的主!”
“咯,咯。”
话筒里传出叶韶惠柔柔的笑声,片刻后,只听她道:“你这个当姨的,适当的照顾一下自己的外甥,还有抱怨呀?”
庄心莲道:“表姐,你这么说那可就太没良心了,他坑别人,我没意见,可他向我敲竹杠,我这心呐,哇凉,哇凉的。”
“哈哈,你这个做长辈的就多担待点,别跟小辈一般见识。”
叶韶惠宽慰了一句,话题一转,叹道:“唉,这么看来,小诚一家暂时不能迁来鹏城了。”
“小莲,你可得快点找到合适的人,把小诚替换下来,别让我们娘俩,再分离太久!”
她忍不住,叮嘱道。
“嗯,好,放心吧!”
庄心莲痛快的应承了一声,急忙结束了话题:“表姐,我这还有事要忙,咱以后再聊?”
“好,不耽搁你工作了。”
叶韶惠带着淡淡的愁容,挂断了电话。
将电话筒复位后,她斜靠在真皮沙发上,愣愣的看着前方,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妈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就在这时,一个身高170CM左右,相貌平平,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有些弱不禁风,约莫20多岁的年轻男子,匆匆从二楼走了下来,询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为你哥哥的事发愁。”
叶韶惠微微一笑:“小辉,快去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妈咪,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年轻男子脸上露出担忧,可眼底却泛起这样不住的喜色。
叶韶惠摆了摆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呀,暂时不能来和咱们团聚了,九达市的市长,亲自任命他为电器厂的厂长,他在乐和县,又得多待一段时间了。”
“什么?”
年轻男子微微一愣,脸色变的沉重,但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喜悦之色:“爸爸不喜欢,家人以他的名义,为自己谋取利益吧?你要不要劝劝哥哥?”
叶韶惠皱起眉,若有所的看着自己的养子宋晓辉,良久才说道:“九达市市长,连你小莲姨的身份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小诚的身份,他呀,是凭自己的本事,当上这个厂长的。”
宋晓辉脸色一时变的有些难看,他从母亲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其对江心诚的赞赏之意,这让他非常的嫉妒和生气,一个从小生活在农村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江心诚绝对是将其身份主动暴露出来了,堂堂市长,岂是一个普通人说见就能见到的?
母亲就是偏心了!
想到他凭着父亲的身份,在外为自己谋求利益,被父母得知时的教训场景,他就怒火中烧,不就是有一层血缘关系吗,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他心里一百个不服气!
最近,他托香江的罗大师,为他在香江股市操盘,已经赚取了差不多一两万港币,下一步,他会加大投资,赚取更多的钱。
到那时,一个区区小县城的小厂长,在他面前,那就是米粒之辉,毫不起眼!
“哦,哦!”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挤出一副笑容,掩饰自己的失态:“妈咪,哥哥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去吃饭了?”
“嗯,好。”
叶韶惠淡淡一笑:“去吧。”
知子莫如母,虽然是养子,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也能猜出宋晓辉的小心思。
“希望你不要做一些愚蠢的事,不然咱母子的情分,就该断了!”
她单手托腮,轻声呢喃道。
……
“马的,他马的!”
交了罚款,写了保证书,又被说教了一番,被母亲刘美春,担保出来的胡春生,狠狠一脚踹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放肆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砰!”
“砰!”
“砰!”
一口气踹了十几脚,脚掌都作痛了,他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紧紧抱住电线杆,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脸色狰狞的吓人:“江心诚,你个挨千刀的王八蛋,老子跟你没完!”
狠狠地骂完之后,他心中依然憋着一股火气,难以消除,四下望了望,他张嘴用力的咬向了电线杆。
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嘴唇划在水泥材质的电线杆上,蹭破了皮,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活脱脱一个疯子。
刘美春被儿子的举动吓坏,心疼的走上前,低声抽泣着劝慰道:“儿子,你这是何苦呢,发泄一两下,出出心中的怒火,也就算了,何必折磨自己,妈看着心疼呀!”
“妈!”
胡春生双眼泛着凶光,低声吼道:“我一定要报复,我要让江心诚不得好死,录像厅和地摊的货,我一共投资了3万多,有2万还是借的别人的,全没了,这下全没了,一分都不剩!”
说到这,他仰天长啸,眼泪顺着脸颊急速流下,挥泪成雨。
由于,二狗子和看录像的那些人,一口咬定,看有色电影,是胡春生提出,而且还是逼着他们看。
所以胡春生被定性为非常恶劣犯罪情节,录像机和电视机直接没收,还被立了典型,他的录像厅黄了。
“儿子,咱不哭,钱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吧。”
刘美春抹了把眼泪,双手捧过儿子的脸,大拇指为儿子轻轻擦掉眼泪:“借的钱,你别担心,我和你爸会想办法还的。”
“你舅舅给你爸爸出了个主意,你爸爸肯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的。”
“我已经跟你爸说过了,江心诚若不下跪求咱们,他一分钱都贷不到手里!”
听母亲这么一说,胡春生突然松开了电线杆:“我怎么给忘了,他要到电器厂当厂长的事了,我自己也要出这口恶气。”
说罢,他撒腿便跑了出去。
“儿子,你这是要去哪?”
刘美春着急的问道。
“去厂里!”
胡春生头也没回的沉声道:“我要联合同事,一起给江心诚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