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尼玛的,江家宝,老子喝了酒,吃了药,就是为了今晚能尽兴,你他娘的,现在跟我说,这事吹了。”
其中一个留着板寸,肥头大耳,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子,肥胖的手指戳着江家宝的头,呵斥道:“你这不就是糊弄俺吗!艹,你把我何建军当什么了,啊?!”
“我呸,你个狗日的,当初提议这事的是你,现在毁约的还是你。”
站在何建军身侧,脑袋剃的锃光瓦亮,脸上一道醒目疤痕,膀大腰圆,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揪住江家宝的头发,发狠道:“你是不是觉得,俺们好欺负?!”
“军哥,梁哥,咱甭跟他废话,他今晚要么把钱还了,要么就把那女人给咱们找来,不然,咱们就砍了他的双腿,拔了他的舌头,让他瞧瞧,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对,就这么办,一个小瘪三就敢骗咱们,这事传出去,岂不是让同道人觉得咱们软弱可欺?!”
“依我看,咱们就得来个狠的,那叫杀什么来着,对杀鸡儆猴,咱这狠名只要传出去,那些跟他一样想耍小聪明的小杂毛,绝对就不敢了。”
围站在何建军身后,几个身板壮实,凶神恶煞的男子,纷纷发言道。
江家宝吓得身体抖得如筛子,身下不知何时湿了一片,弥散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脑子里除了恐惧外,一片空白,但求生的本能支配下,他连连讨饶:“各位大哥,不,大爷,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今天真的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那个小贱人,会回娘家,还住下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她给喊回来,下次绝对整利索了,再把诸位大爷喊过来。”
“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给你们磕头赔罪,就饶了我吧。”
“砰!”
“砰!”
“砰!”
他慌乱的用力撞击着地面,顷刻间,额头一片血红。
“哥几个,你们怎么说?”
何建军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拍打着肚皮,眼神冷漠的盯着江家宝,开口问道。
被称为梁哥的秃头,摩挲着头顶,眼珠一转,咧嘴哼道:“谁知道这小杂毛,会不会再骗咱们,空口无凭呀!”
“我可以立字据!绝对不会再有意外。”
江家宝现在就像是一个落水的人,听到梁哥的话有所松动,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
“字据?呵呵,这事也能立字据?”
梁哥摇了摇头:“到时候你不承认,它不就是一张废纸?俺们还能拿着它去告你状?”
“那,那,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江家宝咬牙说道。
梁哥轻拍着后脑勺,双眼一眯,说道:“这样,你给俺们一人五百块钱,算是对今天的补偿,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看到江家宝哭丧着脸要诉苦,他立马打断,继续说道:“俺知道你现在没钱,不为难你,打个欠条,俺们六个人,你就打个三千块钱的欠条,还款期限是半年,够可以了吧?”
“梁哥,这,这也太多了点吧,您看……”
江家宝声音颤抖的小声哀求道。
“嫌多对吧?”
梁哥冷哼一声,扭头,沉声道:“勇哥,那就按你的办法吧,砍他双腿,拔他舌头。”
“不,别介,梁哥,不多,一点都不多。”
江家宝闻言直接打了个哆嗦,紧忙向前一扑,抱紧梁哥的大腿:“我打,我这就打欠条。”
说罢,他飞快的站起身,抓起桌上江家燕的作业本,哆哆嗦嗦的写下了一张欠条,署好自己的名字,陪着笑脸,递给了梁哥:“梁哥,家里没有印泥,欠条您先拿着,等明天,我买了印泥,再去找您按手印。”
梁哥接过欠条,略微一扫,斜乜着江家宝,道:“哪用那么麻烦。”
说着,他扯过江家宝的左手,往桌上一按,另一只撩了一下后背,抓着露出在外的菜刀柄,用力一拽,锋利的菜刀脱壳而出,刀刃被微黄的灯泡一照,划着一道冷芒,直接切在了江家宝的小指和无名指上。
“啊!”
江家宝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直击心底,仿佛撕裂了他的心脏,疼得他都要窒息了,他捂着伤口,直接跪倒在地,双鬓间的血管猛然间暴起。
“儿啊!”
瑟缩在角落的王大花见状,第一时间推开江家燕,扑倒在了江家宝身旁:“小宝,你没事吧?你跟娘说句话。”
江家宝紧咬着牙关,微微摇了摇头。
王大花猛然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瞪着梁哥:“你们怎么这么狠,俺儿都给你打了欠条,你怎么还出手伤人,你们不讲道义,老娘跟你拼了!”
她“蹭”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挠梁哥的脸。
“可去你马的吧!”
梁哥哪会客气,抬起手用力甩了一个大嘴巴。
“啪!”
王大花大牙直接飞出一颗,人原地转了两圈,重重摔倒在地,半张脸都麻了,完全没了知觉,脑袋瓜嗡嗡直响,好悬,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晕过去,整个人都懵了。
“老不死的,再碍事,我先弄死你!”
梁哥破口骂了一句,提起地上的江家宝,掰着他的手,在血渍中沾了沾,印在了欠条上。
“下不为例。”
梁哥吹了吹纸上的血手印,冷声道:“再敢骗俺们,你就等着偿命吧。”
“走,哥几个,咱喝酒去,顺便找几个窑姐泄泄火。”
他大手一挥,率先走了出去。
何建军嘿嘿一笑,挺着大肚子紧跟了出去。
其余几人对视了几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梁哥,就这么饶了他,也太便宜他了吧?”
刚出门,一个魁梧大汉,发声问道。
梁哥拍着那魁梧大汉的肩膀,笑道:“哥们,江家宝他嫂子,条正,人也漂亮,可没肉啊,手感老差了,你是没见过他媳妇啊,哎呀,那大屁股蛋子,啧啧,那才是极品呐!”
“有这张欠条,加上他以前欠的钱,他这一辈子都还不完,到时候,还不得让咱们欲所欲求?”
“嘿嘿,还得是梁哥,想的就是周到。”
何建军恭维了一句:“这事若让我处理,我最多就是弄死他,还真没想过,事情可以这么办。”
……
“娘,明天你就去把苏妍这贱人给我喊回来!”
何建军一行人离开后,江家宝攥着两根断指,咬牙切齿的吼道。
“喊,喊回来?”
王大花闻言渐渐清醒过来,她在村里虽然打遍妇人无敌手,甭管是新媳妇,还是老婆子,见到她都得绕道走,但那总归是村里人,跟她身份一样。
苏妍的父母,一个是老师,一个退休工人,她这么欺负人家闺女,还要上门去喊人,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
“对,喊回来!”
江家宝狰狞道:“江心诚这个小杂种,今天若不是他捣乱,我怎么会被砍手指,还平白无故欠了三千块钱,我要是有这些钱,早就翻本了,这账全都得算在他身上,他马的,他媳妇就得以身抵债。”
“可,可是……”
王大花有些为难道:“我去喊,她就能回来?就算她回来,这事她报警怎么办?她大姐夫可就是刑警,当初把那个王八犊子喊回来,不就是为了顶罪?”
“她这个儿媳妇,凭什么不回来伺候婆婆,她不回来,你就闹。”
江家宝发狠道:“明天我就去照相馆租个照相机,把她的好事给拍下来,她敢报警,我就豁出去了,全给她曝光,还有……”
他凑到王大花耳旁,小声说了起来。
“啊?这不行吧?”
王大花皱紧了眉头,反驳道:“有点丧天良啊。”
“什么丧天良,都是江心诚给逼的,他罪有应得!”
江家宝恨声道:“他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他一家好过!”
“嘶!”
可能是说话太用力,扯到了脸上的抓痕,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抓痕是他媳妇的杰作。
中午他好不容易从人群堆里逃了出来,柳翠娥就气冲冲的跑过来,闹着让他去要自行车。
那时他才知道,自行车被江心诚骑走了,不过那时,他余悸未消,哪还敢回头追人,就这样被媳妇挠了两把。
柳翠娥还带着孩子,扭头就回了娘家,警告他自行车要不回来,绝不回家。
“艹你娘的江心诚,不给老子买辆新自行车,老子让你成整个县城的笑话!”
他把这帐也算到了江心诚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