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要是真是自愿的，也就没今天这事儿了。”
“就是就是，骗谁呢！”
面对这样的声音，李婶子脸上的表情也就变化了一秒。
而后，她便大声说道：“当初我们这些人都是自愿的。”
说完，她指了指她身后站着的一小群人。
他们都是蔬果厂的工人，听见今天这事儿后，和钱圆这个助理请了假才过来的，目的自然是维护他们的厂长了。
在其他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们的水岸中，李婶子挺起胸膛继续说道：
“我们都知道，有时候这钱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是一家子人说了算的，后面有人回去后悔了，有什么稀奇的。”
李婶子想到，他们当初一起商量着给钱的时候，是抱着帮周黎安帮厂里去的，却不想现在还惹出这样的麻烦。
想到这些，李婶子的心口仿佛就积压了一口气一样，于是她大声道：“没见过人反悔吗你们，那是多没有见识啊。”
其他人：“……”
有被嘲讽道。
而后，有人选择了沉默，有的人则是选择了怒视李婶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谁没见识？”
“你自己站出来的，那说的就是你。”李婶子丝毫不惧，她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人呢。
两边都不退让，眼见可能会发生冲突，周黎安上前了。
她对背对着她挡在她前面的人说道：“麻烦让一下。”
前面的人转过身来，看见是她，立马道：“周黎安来了。”
这下其他人也注意到她了，看着她的眼神各异。
“周厂长来了！”
“是黑心肝来了！”
周黎安听得见这些话，但她并没有给出反应，而是继续向前。
她算是今日这事儿的主角，原本挡在她前面的人都下意识的给让开了一条路来，以至于让周黎安和与她一起来的田二丫能顺利走到赵启明身边去。
田二丫一边跟着周黎安往前走，一边回头瞪那些说周黎安坏话的人。
·
田苗苗看着亦步亦趋跟在周黎安身边的田二丫，狠狠皱眉。
田二丫是她二叔的女儿，他们田家这一辈就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唯二的两个女孩，家里人自然是希望她们多接触的，但田二丫这丫头一直和她不亲。
原本，田苗苗觉得不亲也没什么，反正她也不太喜欢田二丫。
但现在，看见田二丫眼巴巴的跟在她讨厌的人身后，她心里就很不舒服了。
田苗苗就不明白了，明明她来是想看周黎安不痛快的，怎么到头来先不痛快的人却成了她自己。
周黎安站到赵启明身边后，视线先是在其他人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李婶子以及她身后的那些人身上时，对同样看着她的这些人点了点头。
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打一声招呼，却不想也引得人看不惯。
“哎，你们说出了这么大事儿，她怎么还能这样淡定的？”
“谁知道，兴许是脸皮厚呗。”
田二丫向瞪说话的人，可她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找不到是谁说的。
和田二丫一样，周妈妈等人也是这般。
找不到说话的人，只能自己生气。
周黎安看了眼周妈妈等人，又看了眼田二丫，最终似笑非笑的看向先前发出声音的方向，嘲讽道：
“我不淡定点，难道还要当场哭给你看吗？”
“哭能解决问题吗？如果可以，我倒是不介意当场哭给某些人看。”
听了这话，先前说话的那些人不说话了。
他们今天可是来要钱和提要求的，要是周黎安真的当场哭了，事情不了了之了，他们要怎么办？
把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周黎安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一边的赵启明，笑了下，“领导，开始吧。”
见周黎安还笑得出来，就是赵启明也不得不佩服这姑娘心态好了。
他拿出两百块钱来递给周黎安。
“这便是之前说的公社拨给你们厂的两百块钱。”赵启明也是担心周黎安今天没钱解决这件事儿的。
“我知道两百块钱不够，但可以先用两百块钱，将要的急的人家的钱还上，其他的慢慢来，我可以帮你担保，现在你们厂也开始赚钱了，每月有六百呢，虽然还要用作其他的开支，但我相信剩下的二百五十块钱，你们很快就能还完。”
周黎安点头。
见和周黎安说清楚了，赵启明才看向其他人，扬声说道：“有关樱桃村蔬果厂厂长周黎安，为了厂子能更好更快的发展，向厂里工人借钱为厂子买果树的这件事，具体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今天，我就是带着周厂长来，给你们还钱的。”
“好！”
有人大声道。
有人则是窃窃私语。
“我就说周家开的厂不靠谱吧，这才过去多久，就出事了。”
“是啊，两个毛都没长齐的人，都能当厂子的厂子，能干出什么名堂来？”
“他们折腾他们自己家也就算了，可折腾其他人家，我们就不同意了。”
“就是这个理！每个人都给了十块啊！这年头挣十块钱多不容易啊，那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
“也不知道，他们可是看着我们这些人怎么辛苦攒钱的，一来就是要十块，也不知道他们的良心是怎么过得去的？”
“……”
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钱圆从李婶子身后上前一步，对着站在周黎安身边的赵启明喊道：“领导，我们不要退钱。”
“对！”
她身后的人也跟着附和，“我们都和厂长说好了，之后等冬天砂糖橘卖了，再把钱还给我们，我们是自愿给钱的，我们不退！”
“那就让想退钱的人先来退！”赵启明说道。
最后，只有九户人家来要了钱。
每家十块，当场就给了。
给完钱，赵启明没忍住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两百块钱不够呢，却不想一半都没有用完。”
赵启明嘀咕完，看了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周黎安一眼，有些欣慰。
他觉得周黎安这个年纪轻轻的厂长当得还是挺得民心的。
他就不想周黎安和周树安出事儿，想他们好好干下去。
没办法啊。
他们公社之前一个像样的厂子都拿不出手，还被点名批评了。
赵启明实在是不想下次去开会的时候，继续被批评。
和赵启明的欣慰不同，田苗苗的表情一言难尽。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