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那座城市,可那座城市就像个恶魔一样,一看到她,就直接向她伸出了罪恶的爪子,她再次被抓住了脚,动弹不得。”
“她为什么要回去?”
我嗤笑道:“为了一个卑劣的人渣。感情这东西是最害人的,它一次次的把你救起又抛弃,仿佛在玩弄你,让你在深渊中苦等,好不容易等到光亮伸出手它又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井盖盖上,他妈的。”
林宵沉思。
“虽然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和谁像,但我确实能感受到她的感觉,或者说...是能感受到你的感觉?”
我沉默了一会,笑着否认:“只是个故事罢了,哪有什么我的感觉。”
我很清楚我此刻在抗拒什么,和我有灵魂共鸣的有吉晓晓那么一个例子就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在同样的事情上犯错。
“你俩行了,光我一个人唱,嗓子都冒烟了,你俩也唱一首啊,我歇会,喝会酒。”林宵的姐姐看见我俩只是坐在那里聊天,走过来说道。林宵也没拒绝,拉起我的手走到前面开始点歌。
林宵唱歌时的声音着实让我惊讶了一下,很好听,是真的很好听,以至于后来一段时间我曾把她录给我的歌当成失眠时的唯一助力,陪我度过了很多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等玩累了,我们离开歌厅天色已经入夜。无论我俩怎么解释都已经把我俩认定为情侣的林宵姐姐说什么也要给我俩留出单独的相处时间,所以不容拒绝的打了个车独自离开。
我和林宵站在街上,手牵着手,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弃儿站在那里,生怕一松开手就会失去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一丝温暖。
我唱歌是不好听的,硬往上捧也只能算是在某几首歌上中规中矩,可此时的我却沙哑着嗓子,扭头问她:“去哪?”
“你还能喝么?”
我拍拍脸,迷迷糊糊的点着头。
“清醒着呢。”
“那继续喝?”
“走!”
我牵着她,在附近随便找了个还算安静的酒馆走进去。
我没想到我会和林宵熟络的如此之快,按理来说像我这样的选手应该是时刻绷着,尽量让自己在各方面不去出丑,偶尔小声唱些平调的歌、少说点话、隐藏秘密。
可我和她只不过在一起待了半天时间,就唱哑了嗓子、说干了话,捎带脚把自己那些不算秘密的秘密也一股脑的告诉了她。
我欺骗自己说这是因为我们两个是老同学,在他乡遇见,自然熟络的快。可其实我们两个心里清楚,我们只不过是两个在深渊中带着各自肮脏秘密的人无意中遇见,然后相互抱团取暖罢了。所以尽管如此,我们两个也不愿分开,因为我们共同抱着那丝缥缈的希望,想在这幽暗无比的深渊中通过彼此得到救赎。
“毛茂好像不喜欢我。”
林宵抿了口酒,像是随意说道。
“他就那样,孩子气。”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想说来着,但我没听。”
林宵用手指抹了抹杯口,酒馆的女驻唱在台上动情的唱着改过调的《酒醉的探戈》,倒是很符合店里微醺的气氛。
“你不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感情的事无非就是你爱他、他爱她、她又爱他,说到底不过是谁负了谁、谁又背叛了谁,都一个样,没什么新意。与其听这些破事,还不如听听村东头刘大妈讲讲村里的陈芝麻烂谷子好玩。”
我从门口把店里的顾客一个个打量过去,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我有故事,可以免费来听”,但真当你听到最后就会发现,那些故事大体上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我们不在一起了”。所以我对这些故事真没什么好奇。
“你能这么讲,一定没少祸害过姑娘。”
“诶!你可别这么说,我们那都是和平分手,大家都很友好的。”
“李红豆也是么?”
她直接梗住了我。
“算是吧。”我无奈道,如果按李红豆离开时的状态来讲,算是吧。
“谢谢你。”
“谢我什么?”林宵莫名其妙的道谢让我再一次摸不清头脑。
“谢谢你没用耳朵去了解一个人。”
“了解你么?”
“嗯。”
她点头,额前的碎发挡住眼睛又被她伸手拨开,我再一次看到她的眸子,里面的秘密像要倾泻出来。
我又点了根烟,想让酒精的作用稍作缓解,她也管我要了一支。
“呼...”
烟雾盘旋不散。
“其实我只是在救自己罢了,我只是希望如果在某一天当我也卷入那些是是非非,能有一个人像我一样,不是用耳朵去了解我,而是只看我的当下,以当时的我,去认识我。”
“原来我们都是罪人。”
“谁不是呢?”
我笑到,然后举杯。
当晚我们喝的很多,林宵也给我讲了她的故事,和我预想的一样俗套,女人卷入是非,一如当初严小盈形容过的江渔。
谁不是呢?在那些故事中,无论男人女人,只要牵扯上感情,就总会有外人去评价对错。可当故事已成定局,对当事人来讲,对错又有那么重要么?
我想不是的。
这晚我没回酒店,而是和林宵睡在一起。我洗完澡出来她已经进入梦乡,床头放着她的衣物,摆的很整齐,我轻轻抱住了她,什么也没做,就那样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宵睁开眼把我叫醒,在我怀里眼神绕有深意的问起我:“你真就什么都没做?”
“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用指尖在我胸口画圈。
“昨晚我故意把内衣摆在衣服上面,像你这种老手还不懂我是什么意思么?”
我笑了笑,拿掉她的手把她揽进怀里,轻声道:“我不是老手,从今天开始不再是了。”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剪个头发?”
“剪头发?你长头发不是挺好看的么?”
我把她扳到身前,不解的问。她嘻嘻笑起来,用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像你一样嘛,从头开始。”
我哈哈大笑,再次把她揽进怀里。
“好一个从头开始。”
好,
那我们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