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没戴那个怪异的大帽子,而是披着棕色的波浪卷发,挎包这回看清了颜色,是白色的。她还换了条裙子,一条淡蓝色的绸子长裙,没有复杂的设计,很简单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却很成功的让人感到简约大方。
“看什么呢你?”毛茂顺着我的视线往那个女人所在的方向看去,可等他转过头,那个女人早就不见了。
“没什么。”我草草的敷衍过去,可即使我再怎么按捺着自己不去好奇,这两天三番五次的偶遇也叫我不得不下意识的琢磨起来。
她是谁?她认识我么?我认识她么?这两天难不成真的只是偶遇?在这一万多平方公里的大连各处?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问号全部甩掉。
“你恨吉晓晓么?为了她跟嫂子分手,可她却没跟你在一起。”
“恨啊,怎么不恨。”
我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毛茂的问题上。
“但我恨的是她的胆小跟懦弱。其实她没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很容易就能想通,我和李红豆才刚分手就跟她在一起,傻子也能想明白是她有问题。而且大家的共同好友这么多,如果她真跟我在一起了,那以后怎么和大家相处?大家又会怎么看她?”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说:“所以我确实恨她,但不怨她,毕竟在这件事上追根溯源错的是我,和别人又没有关系。”
“你竟然还能帮她说话。”毛茂耻笑道,我闻言转过头,一脸不解。
接着毛茂在我的注视中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是吉晓晓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照,那男人的脸和我有几分相像,不过我的是痞气,而他看起来文邹邹的,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
“这是什么?”我问。
“她男朋友啊!”
毛茂义愤填膺,我一头雾水。
“她男朋友?之前的?”
“现在的!”
“现在的?!”我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扯着脖子诧异道。
“啊。”
毛茂点点头,说起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就你和嫂子分手那天,她也请假没来单位,就是因为这男的来蓬莱找她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我确实没在办公室里看见吉晓晓,可当时我也没顾得上想,只当她是简单的迟到而已。
“她有男朋友?”我不禁发懵。
“当时没有,现在有了。”
我皱眉,毛茂解释到:“这男的应该是在追她,你和嫂子分手那天他来蓬莱找吉晓晓表白,过程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反正吉晓晓最后同意了,他们两个就是那天在一起的。”
我一时无法接受。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吉晓晓告诉我的啊。”毛茂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在原地默默发呆,想让大脑加速消化掉这件狗血的事,等了大概半分多钟,我狠狠的搓了搓脸。
“他妈的,玩了一辈子鹰,到最后让鹰给啄了眼,畜生啊!!!”
毛茂看我这样想笑又不敢笑。
“这回不帮吉晓晓说话了?”
“我说他妈个大头皮鞋!”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看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毛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而我则在原地闭着眼睛弯着腰,右手攥拳仿佛空气中有个沙包一样来回的打。我还真就不是因为生气才做出这种诡异的举动,我是觉得丢人。
当初追李红豆的时候我同时跟七个女人聊天,经过多方面比量最后才决定跟李红豆在一起,也就是说“广撒网、少捕鱼,绝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向来是我的行为准则,可没想到如今竟然被别人把同样的招数用在了自己身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从猎手到猎物的转变让我感到十分不适,可这种感觉又没在我心里统一转化成某一种情绪,像是愤怒,我并没有感到愤怒,我只感觉到...
完了,我成现眼包了。
“太他妈丢人了!”
我疯狂跺脚,用拳头猛击空气,毛茂就在我旁边哈哈大笑,像在看小丑当众出糗一样。
“他奶奶的,哥们儿从此封心不再爱了,这帮娘们,太狠毒了,我玩不过她。”
听我不停吐槽的毛茂捂着肚子笑个没完,但笑着笑着,他就慢慢直起了腰,然后眼神疑惑的看向我的身后。
我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但毛茂拍了拍我,扬扬下巴示意我回头。
“怎么了?”我转过头,但什么也没发现。
毛茂揉揉眼睛,确认了一遍自己刚才没有眼花。
“那有个女的,穿着蓝裙子,刚在一直在那偷看咱们,这会又找不见了。”
当毛茂说到蓝裙子,我就已经完全相信了他说的话。即使这两天我没见过那个奇怪女人的正脸,但我依旧敢十分肯定我们是不认识的。那她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我挠破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去管她,我们换个地方玩。”
“去哪?”
“15库。”
“离这远么?”
“我哪知道!我是路痴。”我理直气壮的说。
好在这两个地方离得真就不远,我和毛茂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15库楼下,时间正好是中午饭点。我和毛茂随便找了个门进去,里面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不过温度倒是挺好,不用开空调就很凉爽。
“吃什么?”
“不知道,我就在这喝过咖啡,没吃过饭。”我如实答道。
“那上楼看看吧。”
“嗯。”
我们两个又走到楼上,阴沉的环境里很多家店都已经倒闭了。我记得上次和李红豆来这的时候她还给我介绍过,有哪些店是商家开的,又有哪些店是支持大学生创业学生开的。只可惜现在那些能让我觉得眼熟的店面都已经关了个七七八八,还没关的也基本上没什么客人,用来装修的木方就在门口横着,根本不考虑会不会绊倒客人的脚。
“这怎么这么冷清啊?都没人,跟个仓库似的。”
“原先不是这样。”我有些感伤,然后带着毛茂走进一家景色沿海的陌生的烤羊腿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