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豆说的没错,按岁数讲她确实算得上是我的姐姐,因为我的每段恋爱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姐弟恋,我喜欢那种在感情上能够自理、生活上能够照顾我的无私女人,换句话讲,我向来就是一个善于享受爱情的人渣。
“吴仝?”
“嗯?”
我侧过头,静静的看着貌似有话要说的李红豆。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无论你要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肯定让我愣在原地,接着她说出了那句让我打心眼里觉得温暖的话。
“你就做你要做的事就好,无论成功与否、无论进度快慢,你可以安安静静的做一只蜗牛,我来做你的壳,如果外面的风雨让你觉得很痛、很累,那你就缩进我的怀里,我会一直保护着你。”
窗外的夕阳把天空仅剩的阳光一股脑的洒进客厅,温度舒适的恰到好处,桌上的碗筷被黄昏映得橙红,屋内的一切都仿佛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定格在了原地。
李红豆看向我的那双眸子里是那样的清澈与坚定,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巧舌如簧的感情骗子,但此刻却硬是接不上任何话以应对她这份包裹在真诚中的柔软。思量片刻,我轻轻拥住了她,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汲取着她的温度。
李红豆的这句话我记了很久,又或者说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中,我想去遗忘与她有关的一切,可彼此那数不清的过往早已铭刻进了骨髓,叫人挣不脱,逃不过。
“谢谢你。”
“不说你爱我么?”李红豆笑盈盈的反问我。
“当然爱你,我的小太阳。”
戏剧的是我前脚刚说完,后脚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是江渔的号码,我看了眼她,谎称是工作交接,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喂?”
“在忙么?”
“没,今天刚辞了职。”
“要回来了?”
我回头看了眼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的李红豆,毫无负罪感的把自己才刚刚说过的话全部抛诸脑后。
“嗯,快了。”
“定好时间了没?”
“还没,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
一阵沉默。我想了想,以江渔的性格肯定不会没事就突兀的联系我,于是我主动问到:“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一个朋友回来。”
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对江渔我似乎总能预示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男的?”
“嗯,一个朋友。”
“需要我做什么?”
“他约我出去吃饭,但现在...我不想单独和他出去,所以叫了严小盈一起,想着你如果没事的话也可以过来。”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便回答:“哪天?”
“周末。”
我看了眼时间,今天是周三。
“我周五会到。”
“我去接你。”
“不用,你跟他定好时间告诉我位置在哪就行。”
“好。”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虽然没什么话讲,但电话并没挂断。
“你最近还好么?”我问。
“还不错,难得清闲下来,挺轻松的,你呢?”
我又回头看了眼李红豆。
“也还不错,就是有点想你。”
那头停顿了一下。
“你女朋友不在你旁边?跟我说这话。”
我清楚江渔真正想问的问题不是这个,都是千年的狐狸,彼此心里的小九九再清楚不过。
“也快分手了。”
“你还是好好斟酌一下吧,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
“你不也是?”
“我们不一样。”
江渔的话确实没错,她纵横情场的时候我还是个纯爱战神,跟我那个六年的女朋友左右拉扯,纠缠个没完。
没话可说的两人没再把通话继续下去,和李红豆相比,江渔就像个杀伐果断的常胜将军,刀刀致命,从不回头。
我揣回电话,并没有删除通话记录,就李红豆这些年看管我的手段如果我删了通话记录反倒显得心里有鬼,所以即使江渔是个女的,她查到这段通话记录我还能把谎话编的坦荡一些。还有一点,就是我同样相信江渔稳定局面的能力。
“打完了?”
“嗯。”
我随手把手机扔在桌上,李红豆果不其然瞄了一眼,但并没有伸手去拿,也许是考虑到我最近的心情状态。
“那边怎么说?”
“没什么要紧的,但我想周末回老家一趟,和几个朋友聊聊创业的事。”我不打草稿的谎话张口就来,这早已是我的常用技能,李红豆也并未起疑,痛快的点头答应。
“那我买票了?”
“嗯,哪天回去?”
“周五吧,正好他们周末休息,我快去快回。”
“好,那我这周末去找芯儿她们玩。”
“少喝酒。”
“放心,不喝酒。”
“嗯。”
我点点头,虽然李红豆和我之前一样是个玩咖,但两人在一起后都很默契的收下了心。
嗯...或许只有她收了心。
时间很快到达周末,李红豆和毛茂一起把我送上飞机,长春和牡丹江离得不远,天未黑时我便到达。我并没有直接去找江渔,而是先回了家。
“喀哒。”
我打开门,家里的灯还亮着。
“童童?”母亲的声音。童童是我的小名,虽然有些女性化,但总比吴吴好听,也显得亲切。
“嗯,是我。”我脱掉鞋走进屋内,宽敞的客厅有些冷清,厨房的吧台上挂着酒杯,我轻轻笑,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一个喜欢山水的女人倒把家里的小资情调搞得更多。
“不才回去没几天么,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我把工作辞了。”
母亲停下接过我行李的动作。
“工作不顺心?”
我摇摇头。
“不是,就是不想做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东西。”
这个久经商场的女人只是短暂思考了一下便点头赞同。
“也好,我支持你,想做什么?跟你爸说了没有?”
“跟他说干吗。”
母亲无奈于我的语气。
“别总是那么抵触你爸,他虽然吝啬了点但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你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我总觉得你的头脑遗传他要比遗传我的更多,如果你真想做什么去和他聊聊也许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我这边有眉目的吧,我再去找他商量商量。”我摆摆手打断她,倒不是说我和父亲的关系有多尴尬,但对于这个缺席了我大部分童年的男人我总觉得在和他的相处上有些不适,我身上明明流淌着他的血液,但和他在一起时却又总有一种陌生的怪异感,这让我很不自在。
“唉,吃饭了没?”母亲了解我的执拗,也不在这个问题上与我争论,而是关切的问起我来。
“还没吃呢。”
“那正好,我炖了排骨,一个人在家也没吃两口,你歇会,我去给你热一下。”
“辛苦老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