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若是这般场面让他人看到定然是不敢相信,在外面堪称是权势滔天的陈越,居然会对自己儿子这般的宠溺。
也不知是何缘由,陈越自从生下这么一个独子之后,后面的连续五胎全是女儿,也是由此,他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故而就对其是极尽的宠溺,也使得陈刚的性子跋扈异常,常常是惹下了不少乱子,可奈何于陈越的权势,也就只得销声匿迹了,而这也让陈刚的性格更是暴烈。
“爹,再给我些钱呗,你总不能让我在我那些朋友面前落了面子吧。”陈刚见陈越不语,直接开口要求道。
“刚儿,你上次要的钱不是刚刚给你吗?”陈越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这次又要钱做什么?”
“哎呀,爹你就别问了。”陈刚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就是觉得手里没钱不爽,你赶紧再给我点钱就是了。”
陈越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是无奈。他这个宝贝儿子啊,真是让他又爱又恨。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口道:“行了,行了,自己去账房取去吧。”
陈越刚掏出一块牌子,就被陈刚给抢了去,得了这块牌子的陈刚顿时是哈哈大笑的跑出门去,完全没听到后面自己的父亲在喊他,陈越望着空荡荡的房门无奈的摇了摇头。
县城街道上,人声鼎沸,此处毕竟是郡守府所在之地,其繁华程度自不是陇西郡其他地界可比,可这热闹繁华的地方却是有两个极为古怪的男女搭档行走在街道之上。
这男子青衫配剑,长相倒也算得上是俊朗,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眉宇间蕴含着的几分潇洒轻慢,平添了一股风流韵味。而与其做伴的女子的服饰装束就极为古怪了,这女子怀中抱着一个粗瓷坛子,样式就像是乡下人腌菜的坛子一般,背上背着一个等人高的草席子,身上穿着的灰色布衣显得极不起眼,可是身上却是挂着各式的锅碗瓢盆,走起路来叮叮咚咚引得路过旁人不由侧目,这副古怪装扮倒真是世间少见。
“木锤,你说得对,那个老道士就是骗人的,到了幽州再往北就是一座大雪山,根本没有什么山清水秀的办法,唉,可怜我那一个铜板啊,都够买一个包子了。”
姑娘哀声叹气,感慨人心不古,想当初她遇到的那个老道士,也算是有几分仙人模样,毕竟人家都说大隐隐于市嘛不是,她就信了,可一旁一直随她伴行的男子当初可是好一顿的劝说,说北边除了荒地就是雪山,啥都没有,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劝住这姑娘。
“木锤,我饿了。”
正叮叮咚咚走着的姑娘突然停下步子,揉了揉自己这干瘪瘪的肚子,一脸的悲切。
被唤作木锤的青衫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想再次纠正这姑娘对自己名字的错误称谓,虽然已经和这姑娘说了快几百遍了,但只要坚持,总能让她改过来不是。
“唉,我叫暮垂,李暮垂,不是什么木锤。”
这身上挂着锅碗瓢盆姑娘揉着肚子,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李暮垂,对上这姑娘哀哀戚戚的眼神,李暮垂顿时败下阵来。
“那你等一会儿我去……顺点过来给你。”
姑娘闻言,原本的哀哀戚戚的悲苦模样直接不见,转而则是一副灿烂笑脸。
“那我去那等你,你快点哦。”
姑娘指了指旁边不远的小巷子,李暮垂大眼看去,点了点头。
“好,辛夷那你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可别乱跑啊。”
这个叫辛夷的姑娘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头也不回的朝着那个小巷子口走去。
李暮垂又是一阵的无奈叹气,随后就沿着街道四处张望,那原本带着几分风流韵味的眸子,此时又多上了几分贼兮兮的意思。
“不愧是郡守的地界,就是热闹嘿,老墨,你瞧瞧这路多宽敞,比林息县宽敞多了。”
“瞧你那点子出息,就这小场面,咋咋呼呼的,就这破地方还算好?等到庆安城你才知道什么叫真真的繁华。”
武彦这一行四人一马行在路上,而小傻雕不知何时自己就飞走了,至于到哪里去撒欢?这四个人谁都没有在意就是了。
刚进这青平县,赵淳风就是好一阵儿的感慨,想他十七八的大小伙子,还真就是从未见过这般繁华场面,就单单这脚底下的青石板路,就够他震撼的。而他那便宜师傅见自己便宜徒弟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自是也没忍住吐槽起来。
赵淳风撇了撇嘴,扶了扶腰间木剑,懒得搭理李老头儿。这说来也好笑,自李当归看见赵淳风把那把木剑塞在裤裆里面后,那真的是好一阵儿的恶心,了解之后才明了原来是赵淳风误会了当初他话的意思,这不,现在就绑在腰间布袋之上。
武彦胳膊搭在赵淳风肩膀上,嘿嘿笑道。“嗐,就这小场面,跟着我,日后定然叫你见遍世间千万风景,再回头,咱们再把那最辉煌壮丽的明旸皇城也给看上一遍。”
赵淳风松开牵着马缰绳的手,和武彦击于一处。“好兄弟。”
“好兄弟。”
行于一侧的林秋崖斜了眼这两个家伙,暗叹武彦遇人不淑啊,想当初的翩翩少年,现在愈发的像街边的地痞赖子了。
正当武彦和赵淳风谈天说地,说什么要见遍世间绝景,看遍人间美色之际,武彦却实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小偷行窃,只不过这行窃倒是极为与众不同。
街的对面,一行人正嚣张跋扈的横行而过,个个身上是佩玉带金,一副地主财神打扮,周围路过百姓碰到了都是自觉避让开来,给这些人让路;可是偏偏就有一个青衫男子与众不同,直直的朝着这些个世家子模样的公子少爷迎面而上,最后这青衫男子直直的同其中服饰装束最为豪奢的世家子擦肩而过。
这被撞的人顿时不乐意了,拉住这人的肩膀,面容狠厉。“你他娘的看不到人啊?这么宽的路,非要往老子身上撞?是故意和我陈刚过不去?”
周围几个人跋扈的家伙也目光不善的盯着这青衫男子。要是寻常人遇到这种场面,恐怕是早就吓的打颤了,可青衫男子却是神色淡然的陈刚行了个抱拳礼。
“哦抱歉,先前我在想事情,结果却不曾想冒犯了诸位,还请诸位见谅。”
可这等言辞,怎么可能让跋扈惯了的陈刚满意,这人居然敢撞他,那怎么不也要把撞了他的那个胳膊留下。
“抱歉?你以为说句抱歉就没事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