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位于南诏国东边林中,十分隐蔽,因为被南诏国的毕摩施了巫术阵法,一般人很难寻到这里。
紫裙少女坐在马车边沿上,看着这两个不知生死的陌生人,一脸愁苦。
“唉,小魚儿啊,你说他们还活着吗,这个大姐姐好漂亮啊,死了怪可惜的。”
小魚儿沉着眸子,声音清脆却语调略显的有些落寞。“而今这个世道,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明明只有五岁的小姑娘,却显得极为清冷,有着远不输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
一行人走进入了桃源村,桃源村到处都是桃树,正值十月,晚熟的桃子落于树上,显得格外的红,紫裙少女跳下那车,蹦起来摘了一个桃子,随便擦了擦,就吃了起来。
“呦,霞儿过来了啊。”
一个七旬老翁坐在一棵桃树下。
“嘿嘿,老乌头儿,我们拉了两个人回来,毕摩还在他屋子里吗。”
紫裙少女巧笑嫣然道。
“什么老乌头儿,没大没小的,叫乌爷爷。”
老翁斜着眼佯装生气。
“好好好,乌爷爷,乌爷爷。”
“哼,这还差不多,那老小子还在,你们过去吧。”
“好的,老乌头儿,我们过去啦。”
紫裙少女蹦蹦跳跳的在前面领路。
“嗐,这臭丫头。”
老乌头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乌爷爷。”小魚儿也下了马车礼貌的向老乌头儿问好。
老乌头儿,顿时开心了。
“好好好,呵呵呵,还是小魚儿懂事,不像那个臭丫头。”
前面的霞儿顿时不愿意了,扭过身子叉着腰。“?,老乌头儿,我还在这呢。”
老乌头儿扭过脸,一脸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嬉闹着,这一行人便到了毕摩居住的地方。
哐,哐,哐,霞儿的敲着门
“毕摩,在吗。”
哐,哐,哐
“在吗,在吗,在吗。”
正欲再敲,屋里就传开了无奈的声音。
“哎呦,我的小祖宗,门都要让你拆掉了,可轻点吧。”
而后门边打了开来,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这男人头戴着黑帽,身穿黑色对襟长衫,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繁复的花纹,其皮肤黝黑,国字脸长相纯朴。
“怎么了,小祖宗,今个过来干嘛啊。”
霞儿没有回答,拉着毕摩就走到了马车旁边,指着那两个不知生死的陌生人。
“我们在一个山洞发现的,你看看还有救没有。”
毕摩拧着眉打量着马车上的两个,上前又是掐又是摸的,检查了好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
“没救了,女的已经死了,男的虽然还有微弱心脉,但也没得救了。”
“啊…这样嘛…”
霞儿表情低落,而后猛地一亮。
“不是还有金蚕蛊吗,那个不是可以救人吗。”
毕摩敲了敲霞儿的脑袋。“那个是你爹留给你备用的,要是给了别人,你爹会剁了我的,你也不希望爷爷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吧。”
霞儿撇了撇嘴。“你也不年轻啊。”
毕摩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又扭头看着马车上躺着的两个人。
“他们两个,我看着应该是男的重伤濒死,女的呢本来没事,结果给这个男的续脉,最后自己反而耗尽心力内力,把自己生机搞断绝了。”
一旁的小魚儿看着马车上两人,内心不由得为其感到几分凄凉。‘世道艰难,人人皆如是…’
毕摩接着说道。“女的没得救了,心脉已然断绝,男的还有一丝心脉,倒是可以试上一试,不过就算醒了也是个活死人哦。”
霞儿听着毕摩的话,禁不得捂住小嘴。
“所以是这个漂亮大姐姐为了救这个男的,所以才…”
毕摩摇了摇头叹息道。
“看起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还以为那些个话本子讲的情情爱爱的都是假的呢,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情。”
“我以后可不会为了这些个男人啊,情情爱爱的白白害了自己的性命。”
霞儿在一旁,小小的人儿感慨着。
“这个漂亮大姐姐真可怜呢。”
一旁的小魚儿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姑娘现在懂什么,阿鲁,张涛,去把这两个人抬到我屋子里。”
毕摩指挥着一旁的两个壮汉。
“这个大姐姐也抬进去吗,不是已经…”
一旁的霞儿疑惑着问道。
“这个姑娘心脉停滞不算久,试试看吧,你们都把人给弄回来了,反正我估计是救不活了。”
而后两个大汉,一人扛一个,就将两人扛进了毕摩的屋子里。
“好了好了,大中午了,你们两个小姑娘去刘阿婆那里吃饭去吧,刘阿婆可等小霞儿好久了,我屋子你就不要进了啊,免得又被你搞的乱七八糟的。”
毕摩摆手打发两个小姑娘离开。
“哼,谁稀罕弄你的东西,小魚儿,我们走。”
言罢,霞儿撅着小嘴做了个鬼脸,而后拉着小魚儿就要走。
小魚儿还是不忘礼貌的给毕摩道了声再见,两人这才一同离去。
林息县 ,一座颇为豪华的院落中,已至晌午,一道身形肥胖的身影才从卧房里走了出来,看得出来这又是欢愉了整整一夜。
“大人,膳食已经给您备好了,现在就前去用膳吗?”
“嗯,那个魏忠知,处理好了?”
“大人吩咐,小的自是要处理妥帖,魏忠知家中财物也已给大人拉回院内。”
只见得布衣小厮弓着身子语气谦卑,完全不复昨晚的狠辣歹毒。
“只不过,小的擅作主张,留了魏忠知一条狗命。”
陈越停下了步子,扭过脸,面色微沉语气带着几分不善。
“刘二狗,留了他一条狗命?什么意思?”
只见得刘二狗弓着身子语气谄媚,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嘿嘿,昨晚小的在那魏忠知面前杀了他一家子人,现在的魏忠知已经疯了,小的留他一条狗命是为了警告别人。”
陈越眯着眸子,问道。
“警告别人?怎么个警告法?”
“现在魏忠知全家上下所有人都死了,纵使我们做的在干净,也肯定会有些聪明人揣测出些什么,相比杀了已经疯了的魏忠知,小的留了他一条狗命,就是要警告一直警示着那些个有心思的人,不听大人的话,魏忠知,就是他们的下场。”
刘二狗说罢后,把身子弓得更低了,仿佛是在等着陈褚岳的褒奖。
陈越呵呵笑道。
“不错,刘二狗,考虑的挺周到。”
可是突然间陈越的语气就骤然转冷。
“不过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以后,我说的话,你要听清楚了,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自作主张。”
刘二狗没想到,陈越非但没夸奖他,反而语气冰冷的敲打他,弓着的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是…小的记住了。”
陈越伸出手拍了拍刘二狗的脸。
“我把你捡回来是让你当狗的,当狗,就要好好的当狗,狗是要听主人话的,知道吗?”
“是…主子,小的…小的知道了。”
刘二狗额头渗出冷汗。
陈越呵呵不咸不淡的笑了声,转身离去,而刘二狗还在原地弓着身子,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