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着急。
其他人内心也不轻松。
因为谢厂长是周家势力最弱那一环。
这一环若被击碎,指不定牵扯出多少烂事。
事态一旦扩大,在座的人,都会受牵连,而冯义就是想把他们连根拔起。
“前几天,姓冯的借着报纸上那篇报道,把我臭骂一顿,让我休假反省,趁机重用吕国庆,今天的竞拍,又发生这样的意外,他真要跟老爷子撕破脸啊!”
许新云对冯义不满到极点。
张伟皱眉道:“掀起舆论风波,抹黑三哥,压制新云,再用浩翔公司搅局,姓冯的心机真够深的。”
“冯义背后有高人。”
韩磊缓缓靠住沙发,面无表情道:“那个陈小子,应该是这位高人的提线木偶,据我所知,冯义的老婆,是京城周家的人,很可能周家在暗中帮冯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对于冯义这个对手,韩磊没少花心思了解。
“不可能是周家。”
朱三摇头否定韩磊的猜想,道:“十年前,冯义的老婆周婷反对联姻,执意嫁给大学同学冯义,周家那位老爷子几乎与周婷断绝关系,后来周婷冯义有了孩子,孩子很讨周家老爷子喜欢,周婷与周家老爷子的关系才有所缓和,但周家上上下下至今不认冯义这个女婿。”
“至今不认冯义这个女婿,三哥说的这位周家老爷子,眼界真够高呀!”
李大虎忍不住插话。
“如果周婷不嫁给冯义,那她现在的丈夫,肩膀上扛着一颗将星,对周家而言,冯义算个屁。”
朱三说话间流露对冯义的不屑与鄙夷。
“如果不是周家的人帮冯义……”
韩磊皱眉思索。
“别疑神疑鬼。”
朱三瞥一眼韩磊,又对在座其他人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让冯义走,并不难,都把心放肚子里,等着瞧好。”
谢铭确定朱三不是随口逞强,心里踏实一些。
“如果真把冯义逼走,周家老爷子为了女儿外孙女,未必坐视不管。”
韩磊很忌惮周家。
“我不仅要逼走他,我还要他身败名裂,让周家更厌恶他。”朱三说到最后笑了,笑脸狰狞。
晚上八点多,谢铭从晶鼎公司出来,在路边等候许久郑贵忠,快步迎上去问“朱总怎么说?”
朱总,指朱三。
身边人或亲信才有资格称朱三为三哥。
“冯义蹦跶不了几天,等冯义垮掉,再收拾浩翔那帮人,得了便宜还不老老实实的,简直找死。”
谢铭在郑贵忠面前表现的很自信。
“那这段时间……”
郑贵忠担心冯义垮掉前再出意外。
“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谢铭略显不耐烦,打开夏利车车门,就要上车。
“我这副厂长……”
“等冯义垮掉,逼浩翔吐出啤酒厂,你再回来当副厂长。”
坐进车里的谢铭耐着性子安抚郑贵忠,毕竟郑贵忠是他的亲信。
“好,好,我永远鞍前马后,为厂长为朱总效劳。”郑贵忠谄媚道,巴不得继续当啤酒厂副厂长。
副厂长,管着千八百号人,权力可不小。
之前,他认为无论哪个企业收购啤酒厂,都离不开他这种有管理能力且在厂子里有威望的人。
结果,浩翔的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谢铭道:“等啤酒厂姓了朱,你我就安稳了,以前的事彻底翻篇。”
“那当然!”
郑贵忠深以为然点头。
“走了,明儿见。”
“明儿见,厂长您开车注意安全。”
郑贵忠点头哈腰为谢铭关上车门。
谢铭开着夏利离开。
郑贵忠则骑上他的嘉陵70摩托车。
穿林海。
跨雪原。
气冲霄汉。
千难万难只等闲。
郑贵忠哼着京剧段子,骑着摩托车回家,有朱家护佑,他不再担心自己的未来。
…………
刘丽萍出院。
医院大楼前。
陈浩搀扶母亲。
陈俊生拎着妻子住院时所用的物品。
漆皮铮亮的黑色桑塔纳缓缓停在陈家三口面前。
司机下车,向陈浩点头示意,旋即笑着对陈俊生道:“叔,您手里的东西,我帮您放后备箱里。”
“这……”
陈俊生有点懵。
“我去魔都炒股认识一位老板,这几天他来咱们丰川洽谈项目,得知我妈今天出院,就派车过来了。”
陈浩解释。
“魔都的老板?”
刘丽萍蹙眉,瞅瞅儿子,又瞅瞅打开汽车后备箱的年轻司机。
“我是赵总的助理小王,赵总派我过来帮忙。”小王很机灵,及时为陈浩打圆场。
“哦……”
刘丽萍点头,旋即道:“医院离我们家不远,不麻烦了。”
“对,对,我们走着,最多十分钟到家。”陈俊生也附和妻子。
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麻烦别人。
这两口子一直是这样。
“不麻烦。”
小王很热情,把陈俊生拎着的东西拿过来,放到后备箱里,然后拉开后座车门,请刘丽萍陈俊生上车。
刘丽萍陈俊生还在犹豫。
“爸,妈,人家赵总一番好意,咱不能辜负了,快上车。”
陈浩催促父母上车,穿着白大褂的张兰恰巧经过住院部门前,看到陈浩、陈浩的父母,当即停下脚步。
她瞧一眼黑色桑塔纳,嘴角微微勾起,略显不屑,并非觉得车不好,而是鄙夷打肿脸充胖子这种行为。
张兰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冷着脸来到陈浩陈俊生刘丽萍面前。
陈俊生、刘丽萍面对张兰,下意识显露敬意。
在这两口子想来,自家三口人,有两人的命是市医院的医生救回来的,心存感激。
张兰却把陈俊生刘丽萍的感恩之情,误解为穷人的卑微与懦弱,何况这两口子身上的衣服着实寒酸。
“阿姨……”
“别叫我阿姨,我跟你不熟,有人告诉我,你还在纠缠我们家苏雪,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
张兰强势面对陈浩。
陈俊生刘丽萍诧异瞅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