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客栈里静悄悄的,黑沉沉的夜,月亮被云层遮挡,除了摇晃烛火,不见一丝光亮。
突然,一抹黑影快速闪过,眨眼间却又消失不见。
轻风吹过,烛光熄灭,房内顿时暗得什么都看不见,床上酣睡的女人并未察觉危险即将来临,依旧睡得四仰八叉。
屋内浓重的酒气不断侵袭鼻腔,伴随着烤肉的味道,让人感觉空气都变得油腻腻的。
狄玉不知何时站到了床边,只看一眼就确认了目标,三掌劈下去,几人抽搐两下晕了过去。
狄玉掏出麻绳将人五花大绑捆起来,又随手拿了几件地上散落的衣裳塞进她们嘴里,避免发出响声。
搜身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到脚上,狄玉俯身把它拿了起来,居然是一块玉佩,而且刻工精致,颜色也极其漂亮,雕的是荷花。
狄玉不相信这人能有这样的审美,左右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内壁上刻了一个柳字,突然她就想到了白天面馆听到的八卦,顿时涌入不好的预感。
不应该,如果真是这几人做的,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就上街,那柳家公子可是柳府唯一一位公子,柳家宝贝得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会大力悬赏此人,除非……
狄玉把手伸到女人下颚摸索了一会,半晌,她眸光一凝,手上用力一撕。
“找到了。”
一张面皮从女人脸上揭开,露出了她原本的样貌
面皮粘的很牢,狄玉用劲撕拉一声才全部扯了下来。
这么一疼,那女人嚎叫着醒了,只是狄玉有先见之明早早塞了一团布在她嘴里,那人的叫喊尽数被堵了回去,她似乎反应过来了,眼睛猛然瞪大,随后便开始蠕动身躯挣扎起来,像一只阴沟里的蛆虫,令人作呕。
狄玉一脚踹过去,冷声道:“不想死就安静。”
她这一脚踹到膝盖下边那块,直疼得人倒抽气。
狄玉又以同样的方式把另外两人“叫醒”。
好好欣赏了一番三人痛苦扭曲的表情,狄玉把她们拽到一起,从容地掏出那枚玉佩,点燃烛火,接着在她们震惊的目光下开了口。
“我问几个问题,是就点头,别想着耍花招。”
“这玉佩的主人是否清楚?”
无人配合。
三人警惕的看着她,甚至连自己面皮被撕也没反应过来。
“是柳家公子对吧?”
可惜依旧无人回答。
狄玉耐心耗尽,她叹了口气,起身在屋里转了起来,慢悠悠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挑挑拣拣,终于看到了一件趁手的工具,桌腿子。大小正好,长度合适。
拆下桌腿,狄玉返回原处。
这时三人也发现了面皮被揭的事,看向狄玉的眼神染上了浓浓的恐惧,尤其在看到狄玉拿了根棍子回来后,恐惧更甚。
木棍挥起的时候,竟有一人哆嗦着尿了,腥臭尿骚刺鼻,闷响随之响起。
狄玉从没试过如此直白的手法,每一棍都落在人身体最疼的地方,偏偏又避开了要害,让人想晕也没法晕过去。
求饶被堵在嗓子眼,混淆着血糊了一嘴。
看着上午还对自己叫嚣的人求饶,狄玉却没有一点心软,那句“臭婊子”刻在脑中,久久不能消除。
她护在怀里都觉得不够,心心念念的人,竟是让她们这么侮辱糟蹋的。
狄玉见过底层最阴暗的一面,小夫郎若是被带走了,所要面对的一切,狄玉连想都不敢想。
在上午她们把晨轻舟抱起来的瞬间,狄玉就起了杀心,却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一直忍到了现在。
这几个时辰的煎熬,晨轻舟身上的伤,都是怒火的催化剂,尤其在医馆的时候。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是惹到人了,这人想要她的命!
她颤抖的越发厉害,犹如案板上拼死挣扎的鱼,却怎么都躲不掉狄玉的棍子,皮开肉绽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她无处可躲。
“呜!呜呜!”
无论这几人怎么哭嚎,狄玉都没有手软。
又是一棍子下去,桌腿断裂的声音盖过了骨头咔嚓的脆响。
畜生,早该去死了。
狄玉把那半截桌腿扔掉,蹲到了那个把晨轻舟甩出去的人前面。
面罩掩盖下,狄玉扬起一个微笑。“现在能好好谈了吗?”
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听到此话,就好像听到了生的希望,疯狂地点头。
狄玉四处张望,找到了掉在不远处的那枚玉佩。
再次将玉佩放到三人面前,“这枚玉佩是不是柳家的?”
不同于刚才,三人几乎是她话刚落的瞬间,便不住点头应和。
像狗一样,狄玉不禁冷笑,眉梢之下,一双眸子充满了戾气。
狄玉扯开了其中一人嘴里的布,“我问就回,敢说些不相关的或者叫人,你的狗命就别想留过今晚。”
“柳公子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们是三个人打的劫?还是不止三人?”
“就我们三个,和他没仇,是他,是他!”
“啧。”狄玉照脸踹了那人一脚。“结巴什么?好好说,他什么?”
那人咳出一口血,污血里还躺着两颗牙。
“大姐饶命!他一个男人穿的骚里骚气的,还装什么死矜持!我们,我们只是一时糊涂!求您……”
话还未说完,狄玉直接就是一巴掌甩过去,把人打得跪都跪不住,扑腾一声倒了下去。
她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原以为狄玉跟姓柳的不认识,才会这么说的。
狄玉直接就气笑了,一流氓的开脱话术,死到临头还不忘狡辩,可见这人多恶心。
这三人显然不是初犯,假面皮都有,得是干了多少次这样的事,伪装居然差点连自己都骗了。
这样丑恶的牲畜还不配让她动手。
狄玉重新把布塞回去,看到自己手上沾了血迹,厌恶感更加强烈,对着三人又踹了几脚,直到最后这仨进气比出气少才肯停下。
三掌下去彻底晕死,狄玉把人捆牢了,正欲去寻那枚玉佩,此时门后的一片衣角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还没来得及细看,那片衣角就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