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姐不管我,你也放任不管,是不是那小贱货给你灌了迷魂汤?我的玉儿从不会这般不孝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说了什么,玉儿你告诉娘,那家伙到底说了什么胡话,我的命苦啊!”
狄小梅面目狰狞,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直见不到口中的恶人,她早沉不住气了,要按平时,晨轻舟就算抖成筛糠也断不敢这般无视她。
方才来时还见人在外头,自己到了就不见了,分明就是有意躲着她!
狄小梅哪儿受过晨轻舟的轻视,恼羞成怒就要闯进屋。
狄玉早在她骂人时挪了步子,挡在前面,狄小梅刚冲上去就被拦了下来。
这会儿外头已经围了不少人,大伙本就好奇狄玉今儿干什么去了,这会儿更是赶上这么一出好戏,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不孝啊不孝,这养了两个,到头来没一个有用的。”
“今早就看见狄小梅搁这哭了,愣是一天没搭理,心真狠啊!”
“对哩,听说是带夫郎出门去了,真是被勾了魂,真不管她老娘死活,”
村民们大多愚孝,见狄小梅这么哭诉,好话基本就跟着她走,纷纷开始讨伐起晨轻舟的不是。
狄玉拦下发疯的狄小梅,心里冷笑,脸上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娘,我知道你不喜轻舟,可他毕竟是我夫郎,你先前不顾我的意愿要将人发卖就算了,现在又来说这些做什么?况且轻舟为何不能面见,你怎会不知?”
狄小梅怔住,足足愣了好一会,她万万没想到,狄玉会说出这种话。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下意识的,狄小梅说出这话。
狄玉可真是被她气到了,不过狄小梅这话也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人们叽叽喳喳议论着,狄玉顺势往前一站,说道:“娘前两日对我夫郎大打出手,他在家躺了两日,怎么都好不了,今儿个给人送上镇去看,大夫折腾半日才堪堪捡回一条命。我夫郎今儿连床都下不了,如何迎客,你不心疼他就算了,反倒上门得罪起来,是何居心也?”
狄玉说得愤慨,抹掉眼泪看她,似是忍到了极限,却不肯动手伤人。“我自问无任何苛待你的地方,先前也是对你有求必应,何时忤逆你的话,轻舟你是处处看不顺眼,我也一直都站在你这边,但你怎能趁我昏迷,就迫不及待将他卖掉。”
短短几句话,狄玉将自己婚后暴力摘掉了一半,尽数推到了狄小梅身上。
毕竟那日的事情大伙都看在眼里,狄小梅的确想要将晨轻舟卖掉,还是那供人承欢的淫窑子!
村民大多数都只听信片面之词,谁会说就是谁,除非真相明晃晃摆在眼前,否则大伙怎么理解都不奇怪。
刚刚还在说狄玉不孝的一伙人,矛头一下换成了狄小梅。
“这狄玉说的有理,我前两日可是瞧见了,那小夫郎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死活不肯走,手都扣烂哩!”
“我也瞧见了,那身上可全是伤!浑身没一块好肉的。”
“之前就撞见好几次狄小梅在打人,那可真是下死手打,那小夫郎疼得不停叫唤,也不见她停手,俺给拦了一下才没把人打死!”
这些话不但扎到狄小梅身上,同样尽数刺到狄玉心口,句句诛心。
狄小梅踉跄后退几步,只觉眼前人陌生得不像她女儿。
“我没有!他不听话我才动手的!”
狄小梅还在争辩。
一旁有人反驳,“放屁咧!我亲眼瞧见,你就因为人家没来得砍柴回家,就将人打一顿扔了出去,那会儿还下着雨,若不是我瞧不过叫我夫郎照顾照顾,人怕是早就没了。”
狄玉看了眼说话的人,是隔壁凌大姐,记忆里这人帮过晨轻舟不少,是个心善之人。
原主不怎么归家,在此之前晨轻舟一直活在狄小梅的阴影下,狄小梅又是个不晓得收敛的,打骂是当成家常便饭。
从前原主一直站在她娘那边,大伙也就管不了这么多,毕竟那是人家里事。
现下狄玉态度转变,狄小梅没了靠山,怎么都横不起来,反惹了一身腥。
狄小梅憋了一脸死猪肝色,气得夺门而出。
刚跑没两步崴了脚,又难堪又气愤,尽管跛着脚,却跑得更快了。
狄玉差点笑出来,低头整理一下表情,再抬头,脸上已经换了一个左右为难的表情。
狄玉看看狄小梅的背影,又看看门外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大伙若是无事那便请回吧,我还要给我夫郎煎药。”
大伙愣了一下,怕招惹是非,匆匆散了。
狄玉关了院门,赶紧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