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药章这个时候终于冷静了一点儿,也知道杨药天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过今天在众位年轻弟子面前丢了脸面,他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嘴上仍然不服输。
李元宵眉毛一挑:“那就再比划比划?”
“你……”祁药章被他的话一激,立刻就要发作。
杨药天连忙说道:“李元宵,你们是‘箴言仙子’请来的贵客,比试明天就要开始,如果今天因为此事你受了伤,那‘箴言仙子’怪罪下来,恐怕无人能够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说完便把祁药章拉到身后,然后继续说道:“覃天明,你还不赶快带这两位贵客前去歇息?”
覃天明正一脸惊惧地看着李元宵,他知道对方很强,否则当初也不会一招就把自己打昏过去,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叔,门中的宗师强者,竟然被这小子一招击退!
这家伙到底有多强?
他们本以为此人竟然胆大包天答应了“箴言仙子”的赌约,真是自寻死路,但是如今看来,这结果还真不好说啊。
此刻他猛然听到了杨药天在叫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答道:“是,杨师伯。”
李元宵的目标在“红玉血藤”,所以也没有在为难他们,在覃天明的带领下直奔“天药门”的山门所在之地而去。
从这座堡垒所在的位置到“天药门”还有一段距离,李元宵一边欣赏路上的风景,一边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天药门”的确底蕴深厚,至今为止,竟然已经出现了三名宗师级人物,如果算上罗箴言的话,那就是四名,还有他们的掌门,不出意外的话,也必然是一位“宗师境”高手。
一门五宗师,这就算放在华国武道界,也是一顶一的名门大派。
如果一个武道门派,能够拥有一名宗师,那就是相当了不起的宗门,在当地绝对是可以横着走。
不过,到现在为止,绝大部分宗师也只是初期境界,能达到“宗师境”中期的都少之又少,更别提后期了,估计也就那几位绝顶宗门的掌门,才有可能达到那种境界吧。至于“宗师境”之上的“先天境”,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已经很久没有先天境强者现世了。
所以,就目前而言,“宗师境”后期已经是武道界的天花板了。
不一会儿,覃天明便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巨大的石刻的面前,之间上面刻了三个栲栳大小的红色大字——天药门。
这一路上,李元宵看到了这山峰中竟然种植了无数的药材,各种药草的气味扑鼻而来,越过了这个石刻时候,药气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一座奇怪的大门。
这座山门竟然都是由不同的植物盘结而成,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拱形,宏伟且奇巧,上面垂落了一根根藤条,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叶片和多彩多姿的花朵,看上去如梦如幻。
“有点儿意思……”李元宵兴趣盎然地走到了跟前,这座大门上的这些植物可不简单,大多数都是可用的药材,有的可致人晕眩昏迷,有的可让人心生幻像,有的则是剧毒之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着了道儿。
这个时候,已经来到这座“天药峰”的山巅,这里有一座无比宽广的平台,遥目望去,无数亭台楼阁掩映在树木花草之间,有些仅仅只能看到一些建筑的飞檐。
“这边请!”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覃天明对这二人的态度变得格外客气起来。
“遵照‘箴言仙子’的吩咐,二位客人今晚就在此休息,明日腊月初一,比试正式开始,到时候会有人带二位过去!至于吃饭的问题,到了饭点儿,自然有人送过来,请二位放心。”
覃天明把他们带到一间客舍只有,交待完毕后就匆匆离去,他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待在这里。
“真是岂有此理!堂堂一个‘天药门’,竟然如此待客!掌门、长老难道都死绝了吗?”傅清流有些气愤,按照覃天明刚刚所言,他们二人到了这住处之后,就没人来搭理了。
“哈哈,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说着李元宵就把他之前与“天药门”之间的恩怨一一说了出来。
傅清流听完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丁药泉和杨药天那两个老小子都被你揍过?还有齐云山那个小崽子,你竟然把他的胳膊斩断了?哈哈哈……难怪他们如此不待见我们呢……揍得好,揍得好!”
听到李元宵曾经将对方的老老小小都揍过之后,他竟然感到无比舒心。
二人就在这客房之内修行了起来,这里的天地灵气更加浓郁,不修行就太浪费了。
第二天早上,李元宵二人用完早膳之后,就有人过来带领他们去一个地方。
傅清流穿上一件宽袍大袖的长衣,又拿出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然后跟着李元宵一起赶了过去。
药王殿。
这座巍然而立的宫殿斗拱重檐,金瓦盖顶,气势非凡。殿前有数根粗大的立柱,每根柱子上都雕满了各种药草的形状,令人印象深刻。
走进大殿,宽敞的殿堂之中坐了几个人,除了李元宵认识的丁药泉、杨药天、祁药章三人之外,还有两人他并没有见过,其中一人身处杨药天旁边,身形微胖,方脸虎须,颇有一番气势;而另外一人则坐在上首,是一名肤色白净的英俊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眼中精光闪烁,正在审视着他们二人。
李元宵哈哈一笑:“三位,我们又见面了。”
丁药泉三人知道他说的是谁,纷纷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他。
“你就是李元宵?”
那名英俊男子眯着眼睛看着李元宵,神色有些轻蔑地问道。
在他的感知当中,李元宵的气血并不如何旺盛,甚至连齐云山之前提到过的那种修行气息都没有一丝一毫,让他不禁有些失望。他这次虽然表面上极力反对罗箴言邀请李元宵到“天药门”中来,但其实心中却是充满了无比的期待。
而在李元宵的眼里,此人身上的气息驳杂不堪,既有武者的气血之力,又有类似修道者的法力,按道理来说,这两种修行途径其实并不相悖,只要处理得当,法武同修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个人的法力就像充满了杂质似的,根本无法发挥出法力应有的力量。
不过,当他看到对方那张与齐云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时,对于此人的身份顿时了然,看来他就是“天药门”如今的掌门人,也是齐云山的父亲。
“不错,罗箴言何在?”李元宵看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放肆,罗师妹的名讳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可以随便叫的?”
李元宵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那名方脸大汉:“哦?你是何人?”
“哼!我叫阎药山,乃‘天药门’长老。你可以叫我一声阎长老……”那方脸大汉目光如电,有些得意地说道。
“阎长老是吗?”李元宵轻轻念了一遍,然后轻笑了一声。
阎药山刚想说话,突然一阵心悸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不好!”他还没来得及去思虑危险到底来自何处,突然感到自己的咽喉好像被人锁住了一般,差点儿喘不过气来,但是,自己的跟前偏偏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御气伤人这种功夫,“宗师境”初期甚至内息境就可以做到,但是以气锁喉这种精细的动作,却非如此容易,就算达到“宗师境”中期,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有这种实力。
他大惊之下连忙运气全身力气,内息瞬间护住了喉咙这个脆弱的部位,然后发出一声怒吼,终于从那种窒息的感觉之中挣扎了出来。但是还没等他有喘息之机,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请问我现在有资格叫罗箴言出来了吗?”
约定的时辰已到,对方竟然爽约,这让他心中非常不爽,不能如约比试,那就无法得到对方的赌资,下一步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如果罗箴言真的避而不见的话,他不介意大闹一场,把需要的东西全部拿到手再说。
想到这里,他忽的伸出一只手来,直接朝阎药山的脸上打去:“既然如此,那就拿你开刀吧!”
打人不打脸,更何况后者还是一位受到万人敬仰的宗师,于是阎药山怒了,怒不可遏,他竭力避开了对方这一掌,然后猛地一拍身边的桌子,一把寒意凛然的大刀从桌上弹射而起,被他抄在了手中。
宝刀在手,他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浑身气势陡然一升,浑身肌肉隆起,然后气势汹汹的狞笑道:
“小子,我要把你大卸八块!”说完刀势如风卷残云一般斩向了李元宵。
他一生视刀如命,别的师兄弟既要学习炼丹之术,同时还要顾及武道修炼,只有他专心武道,心无旁骛,所以虽然他的武道天赋虽然并不出众,但是他的刀法在“天药门”之中只有寥寥两三人可以与之抗衡。
而他于五年之前终于晋入了“宗师境”,在成为宗师的那一刻,他福至心灵,从以往修炼的刀法之中悟出了终极一刀,自此之后,他虽然境界在宗门之中不是最高,但是武道实力却已经成为了掌门之下实打实的第一人。
阎药山上次护送齐云山去洛京,但是半路之上却被罗箴言找个一个借口将其支走,所以他并没有见到李元宵。
这次他听说自己的师弟祁药章竟然在这个毛头小子手上吃了一个暗亏,在嘲笑祁药章的同时,阎药山就暗下决心决定今天给李元宵一个厉害瞧瞧。
他这次一出手就是自己的拿手刀法“千山杀刀”。
“我这把刀名为‘斩卢’,在你之前,此刀已斩下一十七颗大好头颅,今天,你就是幸运的第十八颗!”无尽刀光之中,阎药山冷笑连连,全身气势如虹。
而齐玄宗看到之后并没有喝止,他虽然从丁药泉他们的嘴中得知李元宵的身手确实强大,但是他还想亲眼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如此厉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就看看阎药山能不能将其斩杀。
当然,如果李元宵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他也不会让其如此爽快的死去,至少要将其炼丹的手法榨取出来再说,还有,如果真的如齐云山所说,此人会修真之法,那么,自己也要找个借口将其单独逼问才是。
李元宵刚刚只是想随手赏他个个巴掌,给他点儿眼色看看,没想到对方躲过去之后,竟然自信满满地主动出手。
听到对手口出狂言,他不禁轻“呵”了一声,然后身子动若脱兔,疾行无间,在对方如同泼墨一般的刀光之中穿梭自如,似乎那快如疾风的“斩卢”都追不上他的脚步,而每一次在刀光即将加身的时刻,都被他间不容发地闪了过去。
而且更为离奇的是,在他躲闪的过程中,并不是匆忙急切,而是从容不迫,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齐玄宗不禁皱了皱眉头,眼中露出了一丝凝重。
阎药山的实力他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此人的丹道水准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但是其武道实力在这“天药门”之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特别是他的刀法,就算是自己与其交手之时,很多时候也要暂避其锋芒。
阎药山刀法的特点是刀刀如风,一刀快过一刀,一刀便是一重山,千刀便是千重山,千山之下,压力倍增,无人可以生还。
但是看到李元宵嘴角含笑,轻松写意的模样,齐玄宗第一次对于阎药山的刀法实力有了一丝怀疑。
而丁药泉几人也是心中骇然,论打斗实力,阎药山甚至要比丁药泉这位“宗师境”中期还要强上一线,特别是他争强好胜、心狠手辣,仿佛就是为武道而生,只要一动手,那就是拼命的架势,非常难缠,让人头疼不已。
阎药山连攻数刀,始终被对方轻易闪开,让其刀势断断续续,始终无法连贯起来,当下心中不由有些羞怒,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如此大的面子。
他猛吸一口气,然后双手紧握刀柄,双眼之中神光大盛,口中厉喝道:“无知小儿,再接我一刀!”
刀身之上似乎有无穷杀气缠绕,在一阵破空风声中,斩开了所有的阻碍,一道寒光劈向了李元宵的胸口!
“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