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听到李元宵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傅清流有些懵。
李元宵盯着他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他并不是突然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而且经过他的感知和观察,傅清流应该值得信任,退一万步说,他也并不害怕对方在学到了道法以后会背叛自己。
但是傅清流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是要传授自己修道之法?
就算在武道界,如果我和你非亲非故,也根本不可能传授你武道功法,就算你是我的弟子,也要分个三六九等,有入门弟子、入室弟子,有关门弟子,也有真传弟子,每个人受到的待遇都有所不同,一般情况下,都要经过重重考核,才能得到门派之中的核心功法。
而那种拥有顶级功法的名门大派,对于自家的武功更是敝帚自珍,唯恐让外人偷师学了去,就算是门下弟子,都不会轻以传授。
但是,你我认识不过一天时间,就说要将传说中可以长生久视、无所不能的修道之法传授给我?
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清流两只眼睛瞪得有如铜铃一般,哪里还有一点儿安稳沉着的样子:“真的?你真的愿意教我?”
修道者,那可是传说中的仙人啊,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我答应!我答应!”傅清流毫不犹豫,一脸坚定地说道。
“……”
李元宵不禁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似乎低估了“修道”一事对于这位舞蹈强者的吸引力。
“我还是先说一下条件吧。”
“您说……”
“第一,不得依仗道法胡作非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显露自己修道者的身份。如果被我发现你”
“好,没问题。”
“第二,如果将来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不得退缩。”
傅清流以为李元宵的意思是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帮忙呢,那肯定没问题啊,他直接双膝跪地,行了一记大礼后说道:“恩师在上,以后弟子必将以您为尊,只要您一声吩咐,弟子万死不辞!”
李元宵知道他想岔了,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梦境中的劫难会不会发生并不确定,现在就告诉他的话,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他双手虚托,便将傅清流扶了起来。
“你且起身,我虽然打算传授你修道的法门,但是你并不需要拜我为师,只要记住这份情谊就好。”
傅清流大急:“师父,你这是看不上我吗?既然传我功法,那就是我的师父!”
“你不要着急,主要是我年纪太轻,不想收弟子。在你之前,我也曾经将修道之法传授给另外两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并非我的弟子,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不妨相互认识一下。师徒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我不介意,你更不要介怀。”
李元宵一想到吕知行和傅清流两个糟老头子追着自己喊“师父”的场景,不禁一阵恶寒。
虽然傅清流如今的形象比之刚见面的时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上去至少年轻了十岁,而且整体气质更加幽深沉稳,但是他的年龄估计至少有自己两倍了吧?
在药材交易大会现场见到他的时候,傅清流那时候身受重伤,精气神低落萎靡,外貌显得虚弱且苍老,跟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两样。
“我不管,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徒弟,反正只要你教我修道,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师父!”傅清流这个时候变得执拗起来。
李元宵知道他们这一辈人尤其看中师徒传承,也就不再勉强:“随便你怎么看,只要不再外人面前叫我师父就行。”
傅清流想了想后答应了下来。
李元宵当下便将《炼气诀要》传授给了他。
上次将之传授给吕知行师徒之时,他是先交给了他们上半篇,在其修炼到可以感知天地灵气的地步后,才又传授给了他们下半篇吐纳修行之法。
这次他之所以直接选择传授了整篇,是因为傅清流就在他眼前修行,可以随时指点,让其按部就班修炼,不会走错弯路。
傅清流将《炼气诀要》拿到手之后,如获至宝,整个人都甚至有些颤抖起来。
“不经我的允许,不得将这功法泄露给任何人,否则别怪我不讲情分,必将所有涉及到的人员,一律灭口!”李元宵说到这里的时候,声色俱厉,毫无回旋的余地。
他并不是在恐吓对方,兹事体大,如果不经自己的同意而随意私下传授给他人,一旦脱离自己的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我并非想剥夺你以后收徒的权利,也并非我敝帚自珍,但是你应该知道,修道之法神秘莫测,非常人可以应对,如果一旦被心怀不轨之人学了去,那很多无辜之人可是要遭殃了。包括你在内,你们只要学了我的法门,胆敢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我随时都会收回你们的修为!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清流慌忙再次拜倒在地,口中连声称道:“弟子不敢!”
然后他举起右手郑重起誓说道:“师尊在上,弟子傅清流学得道法之后,必会惩恶扬善,扶持弱小,绝不会为非作歹,欺凌他人,如违此誓,五雷轰顶!”
李元宵点了点头让其起身。
这篇《炼气诀要》虽然只有几百字之多,但是却深入浅出,字字珠玑,其中包括感知、吐纳、炼气、运气等诸多法门。
李元宵将其一一讲解之后,便让傅清流自己进行修炼,而他在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傅清流不但毫无困意,反而兴奋异常,对于他来说,这一天真是喜从天降,难道这是老天爷对于自己数年来所受苦难的奖励吗?!
一夜无话。
李元宵一大早带着傅清流便来到了化妆品工厂,在魏月溶的陪同之下,带着他参观了一遍整个厂区。
“师……额,李兄,这个‘玉肤凝脂露’的药方用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儿暴殄天物?”别人不了解,傅清流作为一名资深的炼丹师,一眼就看出了这药方的神奇之处。
“无所谓,反正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这个药方有点儿过于鸡肋,而且,我也做了一些改动,更适合普通人。”
“也是。”
不管这个丹方如何神奇,但归根结底,还是针对皮肤改善的一种方法,修道者还真不缺这玩意儿。
“以后你白天没事儿的时候就在这里坐镇,别的事情你不用管,如果有人来捣乱,你就直接扔出去就行,出事儿了我负责。你要切记,不得随意伤人。”
李元宵知道以傅清流的身手,一旦真的动起手来,谁人是他的对手?整个华国武道界都找不出几个来。
不过他顿了一顿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如果有人敢欺上门来,那就直接打回去。”
“我明白了。”
傅清流这么多年过得多是风餐露宿的生活,居无定所。
虽然以他的修为实力,即便身受重伤,如果想过上小富即安的生活,其实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他为了治疗自己的伤病,必须不断寻找药材,所以不得不游走天下,来去于深山老林之间。
今日能够安定下来,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再需要劳苦奔波了,而且,李元宵并不限制他的自由,这也让他非常欣慰。
而且,李元宵还允诺给他非常高的薪资待遇,虽然钱财之物并不被他放在眼里,但是这也表达了李元宵的一种态度。
一开始,傅清流坚决不要,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是为师父办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可能求回报呢?直到李元宵差点儿发了脾气,他才不得不接受下来。
李元宵把傅清流安排妥当之后,就接到了一通电话,竟然是胡浩。
胡浩自从进入“清灵化妆品”工作以后,一直负责市场开发的工作,经常需要外跑,再加上李元宵自己也很忙碌,所以他们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甚至连电话都很少联系。
“喂,小耗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李元宵语气轻松地笑着说道。
小耗子是胡浩在大学时候的绰号,在他们几个人的圈子里,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绰号,比如,李元宵就叫“大汤圆”,一方面是他的名字叫“元宵”,虽然元宵和汤圆有所不同,但是因为他一米八的身材。显得非常高大,所以,按个头来说,还是叫“汤圆”比较合适。
不过电话那头的胡浩说话的兴致好像并不高,反而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是这样的,元宵,我这边有一件事情……”
李元宵听到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对,连忙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怎么了,胡浩?你出什么事儿了吗?”
“不是我。你还记得我们的同班同学陶海吗?”
李元宵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高大憨厚的身影,陶海是他在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就住在他隔壁宿舍,虽然跟李元宵算不上形影不离特别铁的哥们儿,但也算得上的关系不错,经常串门一起玩儿。
他记得对方的篮球打的特别好,而且身体壮硕,往篮下一站,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对手想硬打篮下,那是千难万难。
李元宵与陶海经常在篮球场上搭档,也算是球友。
“当然记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胡浩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陶海原本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父亲在外务工,工钱虽然不算太多,但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但是两年前,他的父亲突然感到浑身酸软,干活的时候经常使不上力,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肾脏有问题,只能在家休养,长期服药才有可能让病情不再加重,而且再也干不了重活,甚至稍微多干点儿家务活就气喘吁吁。家中的顶梁柱倒了之后,家中的收入锐减大半,而且每个月的医药费都是一笔不菲的支出,这让本就不是很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本以为这已经是苦难的顶点了,哪知道今年过完年后,陶海父亲的病情突然转重,好像需要透析才能维持下去,这对于他们一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差点儿把他父母二人击垮,为了不耽误儿子的学习和找工作,陶海的父母一直没有把这种情况告诉他,如果不是几天前与爷爷通电话时,后者一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的父母估计会一直瞒下去。
这种慢性病如今在全世界来说都是医学难题,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特效药可以将其治愈,只能固本治标,能维持现状都是理想的效果了。
而且因为需要长期治疗、吃药,所需的医疗费用根本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承受得起的。
陶海目前才刚刚毕业,虽然已经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但根本没有多少存款,面对他父亲日益加重的病情,有心无力,但是父亲病情严重,不抓紧治疗的话,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所以他无奈之下,只能跟几位大学期间关系不错的几位同学求助,希望能接到一些钱应急。
胡浩在学习的时候也算是陶海的死党之一,陶海最终给他打了电话。
“你也知道,我之前在那一家医药公司根本没挣到钱,甚至还被拖欠了一部分工资,而到了‘清灵化妆品’之后,虽然待遇提高了不少,但是这才是第一个月,拿到手也没有多少工资,我能资助他的钱非常有限。我刚刚已经跟老板打了申请,预支了这个月的工资,但是,还是有点儿少。所以,我想先跟你借一点儿钱,凑够五万再给他。”说到这里之后,胡浩有些局促不安,“你放心,以我目前的薪资待遇来说,年底之前肯定能把这些钱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