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仪的后事没有走流程,只是匆匆地火化了,办了一场简单地葬礼。
葬礼上,纪家的人也都赶到了。
众人穿着一身黑衣服,打着黑伞。
每个人都在安慰着苏家的人。
只有纪家的人安慰着温洛。
“洛洛...”纪母一直待在温洛身边,此时想开口也不知道安慰什么。
“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的意思是,我来补上你缺失的母爱。
温洛听着这话,心里不禁暖了几分。“谢谢妈。”
苏祖父喊过温洛:“乖宝,来。”
温洛听着这称呼,大概是外公想让母亲的感情得到延续。
她走到苏外公身边,看着这些不认识的众人。
“这是温洛,我苏家的孩子。”苏祖父向所有人介绍着温洛,自己家的乖宝当然要所有人都知道,省的以后有哪些不长眼被欺负了,自己恐怕会忍不住想杀人的。
“这跟婉仪长的真像啊。”
“洛洛这孩子看着就乖的很啊,真是随了婉仪了。”
众人的夸奖,让温洛感受到虚伪,但是她只能顶着笑脸,迎合这种场合。
她只记得,妈妈临走前,让自己回到苏家。
她知道妈妈的用心良苦,怕温家欺负温洛,怕别人看不起她。
她不会辜负妈妈的嘱托,也会照顾好外公外婆,和两位舅舅。
到了晚上,苏婉仪的葬礼已经全部落幕。
纪家的人终于如愿以偿地跟苏家的人在一个饭桌上吃着晚饭。
“珍子,海生,别太伤心了,至少囡囡走的时候不算太痛苦。”纪祖父叹口气说道。
“霆天,我这个父亲做的真的混蛋啊。”苏老爷闷了一口酒。
纪祖母也坐在苏祖母的身边,抚摸着苏祖母的后背。
温洛低着头,一言不发。
纪思卿看着温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他一直都跟在温洛身边,在医院的时候,他在病房外面默默地听着。
“吃点东西。”他给温洛夹了一个虾仁。
温洛看着碗里的大虾仁,抬起头,笑的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谢谢。”
纪思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想笑就别笑了,太难看了。”
温洛戳着盘子里的虾仁,纪总安慰人的方式都这么独特。
不过她明白他话外的意思,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在他面前笑的。
她吃着虾仁,回想着今天的事情。
纪思卿在殡仪馆给自己递纸巾,还让自己在他肩膀上哭泣。
虽然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肩膀借你。
但是她还是很感激。在这样的时刻默默地陪着自己。
“思卿,今天真的谢谢你。”
纪思卿有些吃惊地看着温洛,突然的这是怎么了?
他突然间又皱着眉,不理解自己的情绪,温洛不过是叫了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心里有些满足?
“乖宝,你给外公讲讲囡囡的事情好吗?”苏祖父显然喝的有些醉了,他的脸有些红,口齿也有些不清晰。
“外公,妈妈她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很优秀的,小的时候教我弹钢琴,给我做小甜品,她对所有人的温婉端庄。”温洛看着苏家的人满脸期待的表情,笑着说出口。
苏家人内心都感慨万千。
“囡囡,离家的时候,明明厨房都没有去过一次,她小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我逼着她学钢琴的。”苏祖母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要哭了。
“是啊,妹妹当了妈妈以后,长大了。”苏家主说着,声音也有些哽咽。
自己的妹妹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吗,她活泼单纯,这是苏晨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婉仪温婉端庄,还是从自己的亲外甥女口中。
苏祖父眼神里写满了复杂的神情,他就那么地望着温洛,好像再透过温洛看故去的囡囡。
自己总是说囡囡没有女孩样,他以前总是希望囡囡温柔,端庄,得体。
但是真正听见囡囡变成自己期待的样子,却不开心。
因为囡囡从小就说过,自己不喜欢那样。
“思卿。”苏祖父看着纪思卿,一脸严肃的开口:“我希望我苏家的乖宝可以一直无忧无虑的做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公主,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宠她了,就把她完好的还给苏家。”
苏家的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纪思卿。
他们都在等着纪家的一个承诺。
纪思卿望着苏祖父,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答应的。
大概是看了温洛已经红肿的眼睛,于心不忍吧。
“你放心,苏老头,洛洛以后也是我们纪家的乖宝,纪家会拿她当自家孩子看待的,不会让人屈了。”
纪祖父虽然不满,纪思卿简短地回答。但是毕竟是在外面,还是要给足了自家孩子面子。
更何况,这是纪家看中的媳妇。
苏家主看着纪家的表态,点点头:“我相信纪家的人品,会说到做到。”
做不到也没关系,妹妹的孩子,他会保护好的,苏家不会让失而复得的乖宝受委屈的。
饭后
苏祖父和纪祖父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稳了,俩个人勾肩搭背地从饭店走了出来,众人都跟在身后。
“乖宝嫁给思卿,我还是高兴的,毕竟思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苏祖父大舌头地说着。
“放心吧海生,乖宝是我纪家的孙媳。”纪祖父拍了拍苏祖父的胸脯。
温洛和纪思卿回到了新房。
“这几天缓缓心情,我会告诉传媒部,不给你接通告。”纪思卿换着拖鞋,淡淡地说道。
温洛:“不用,其实这些年,我早就做好了母亲醒不来的准备。”
纪思卿没有再说什么。
晚些时候,温洛洗好澡,躺在床上忍不住地想饭桌上晨舅舅说的话。
温家可能要遭殃了。
第二天一早,温洛就起床准备做好了早饭。
纪思卿下楼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心情愉悦。
“纪总,来吃早饭了。”温洛端着一盆粥放在桌子上。
“夫人,以后还是不要叫我纪总了,这样家里人都会不高兴的。”纪思卿打开椅子,坐了下来。
还是叫我思卿,比较好。他剩下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这一大早上的,冰窖抽什么风,家里又没有外人。
“那我叫你纪哥?或者卿哥?”温洛盛着粥,没有看纪思卿已经全黑的脸。
纪思卿也没有说话,接过碗,就挖了一勺粥。
温洛这时才注意到冰窖的脸。
啧,看来这是不满意这两个称呼啊。想到自己昨天在长辈面前...
“思卿?”温洛试探地叫出口。
“嗯?”纪思卿脸上的黑褪了下去,下意识地看着温洛。
“嘶!”他被勺子里的粥烫到了嘴唇。
“哎呀,赶紧用冷水冲冲,这粥刚出锅,吹一吹再喝,小心嘴被烫出泡!”
温洛也没注意到纪思卿的异常,只是关心地说道。
纪思卿想起第一次尝到温洛做的粥,给自己嘴里烫出一个大水泡,挑破了,整整疼了俩三天。
他立马就起身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手沾满了冷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还好,应该不能起泡。
“纪总,今天”温洛看着纪思卿的背影,有些好笑,但是还是想到正事。
“叫我思卿”纪思卿说着,回到桌子上坐下:“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叫我思卿。”
抽哪门子风啊,堂堂纪氏总裁,京圈公子哥!
她要是出门在外叫你思卿,那不是生怕媒体挖不到料呢。
“好好好,思卿,在工作场合,我还是要叫你纪总的。”
纪思卿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神经病,温洛白了冰窖一眼,不满意就不满意。
自己才懒得惹火上身呢。
二人在车上的气氛很诡异,徐磊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直冒冷汗。
终于来到纪氏大楼里。
纪思卿从地下车库里出来直接坐着电梯先上楼了,连等都没有等温洛。
徐磊终于忍不住心惊胆战地问道:“老板娘,你跟老板这是怎么了。”
温洛走到电梯口撇了撇嘴,无所谓道:“不用管,你们老板今天抽风了。”
说罢,也赌气上了电梯,什么人啊。
徐磊: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