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凌姝姝,缓声问道:“女施主,可信命?”
“信。”凌姝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随后她从签筒中抽取了一根,是下下签。
凌姝姝茫然的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住持见状叹了口气,出声宽慰她道:“上签亦是下签,下签也可是上签,一切皆有因果。”
“因果自有定数。”
“因果自有定数?”凌姝姝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
“大师,若遇走投无路时,又该如何顺应这因果所以然?”凌姝姝再次问道。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来时无际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
“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枷锁在身,苦海无涯,大道三千,所求者千千万万,未知全貌,不走到最后,谁又能提前预知到最终结局。”
“但凡事当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人生如此,因果循环亦是如此。”
住持说得高深莫测,凌姝姝听得似懂非懂。
“你本该是已死之人,重活一世,施主当遂己心意,莫让自己再后悔了。”住持看向凌姝姝,末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当听到住持的最后一句话时,凌姝姝脑海顿时炸裂开来,心神激荡,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重生一世!!!
他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难道他能透过她的本质窥探到她的内心?
凌姝姝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犹如一团丝线千丝万缕的缠绕在了一起。
她本以为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晓。
看着住持向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的背影,凌姝姝很想追上去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
又为什么她会重生一世。
只是脚下就如同生根了一样,一双腿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住持像是早就看出了凌姝姝心中所想,他顿了顿,思索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有人不顾一切,为施主求了一个来生。”
“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笑撚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老衲言尽于此,望施主自此珍重。”说完,住持举步往山中走去,没一会便消失在了凌姝姝的视线当中。
凌姝姝已然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身形摇摇欲坠,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住持刚说的那些话,久久不能回神。
她独自在院中呆呆站了许久,直到隐约听见春桃呼唤她的声音,才抬起沉重无比的双脚,慢慢向院外走去。
回寺庙的一路上凌姝姝都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状态,突然有个体形微胖的女人从她身旁匆匆走过,将她撞到了地上。
“啊……”
这体型微胖女人见四下无人,尖叫一声,故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她看清跌倒在地上的凌姝姝面容时,双眼一亮,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和恶毒。
女人体型微胖,一副妇人装扮,身着一袭青绿色衣裙,头上的发饰虽算不上特别的精致华丽,但到底也有几件金饰。
看起来要么是普通商户家的夫人,要么就是大户人家的妾室。
女人死死的攥着凌姝姝不放,还大声嚷嚷着说凌姝姝偷了她身上的银钱。
“来人啊,快来人啊,抓小偷了……”
“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了,大家快来抓小偷啊……”
女人见凌姝姝虽长相倾城之色,却身着一身素衣,头上除了一根平平无奇的玉簪更是无任何的发饰。
况且她一个女子在这寺庙荒无人烟的后山,身边连个丫环也没有,谁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会像她这样的寒掺啊,由此更加确定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心中这般想着,女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大声喊叫了起来,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很快她们周围便围了一群的男男女女来看好戏。
女人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拿起手上帕子掩面假装哭泣起来,哭得声泪俱下,闻者动容。
凌姝姝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一张俏脸上毫无波澜。
藏在暗处的凌府侍卫本想上前拦住那个女人,在看到凌姝姝的眼神示意之后默默退了下去。
凌姝姝唇角微扬,带着一丝冷笑,她倒想看看这个与她素未谋面的女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见凌姝姝一脸冷意,女人开始向周围人哭诉:
“奴家本来只是从这里路过,谁知这位姑娘突然跑过来撞了奴家一下,她将奴家撞到了地上就想逃跑,被我顺手拉住了。”
“然后,这位姑娘恼凶成怒就开始对奴家口出恶言,各种谩骂诋毁奴家,奴家……听了后,实在是难以启齿……”
“呜呜呜……没想到这小姑娘看似干干净净的模样,说话时那样难听。”?·°(???﹏???)°·?
“我本来见她年纪小,不想同她计较,可谁知……谁知她竟然偷了奴家身上的银钱。”
“那是奴家大夫人让奴家去给寺里添的香油钱,整整两个大金锭子啊,一下子都没有了,呜呜呜……”
“呜呜呜……那可是我的命啊!现在金子被偷了,要是被奴家大夫人知道了非把奴家打出去发卖了不可!”
“呜呜呜……奴家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求求大家来给奴家评评理,本来金子都放在身上好好的,自打这位姑娘故意撞了奴家一下,金子就不见了,不是她偷的还能有谁?”
说着,她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使劲挤了挤眼泪,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看起来好不可怜。(ノへ ̄、)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看向凌姝姝目光里满是鄙夷和不屑,人群中有不少人都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
凌姝姝冷笑一声,目光始终是从容坦然。
突然,人群中有几个人认出了凌姝姝,男男女女都站了出来为她解释。
凌姝姝抬眸看去,澄澈的双眸微微一怔,正是在她上山时遇到的其中几个路人。
一位性子直率的大婶率先出口道:“这姑娘我见过,她不是那种会偷东西的人,人家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由不得你们无凭无据的随意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