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坠魔涧,伸手不见五指。偌大的山谷没有一丝生机勃勃的气息,腐肉都没有了。自从万雷佛光阵结下后,误入坠魔涧的神魔一个都没有了,谷内原有的腐肉早已被蝇虫啃噬光了。后来连蝇虫也没有了。
漆黑的山谷中,唯一的活物就只有菩提了。可是她却收敛了自己的一切,翠绿的枝叶看起来悠悠发黑,巨大的树冠没了一半,她的灵力在净化鸿蒙的过程中一点点消磨。小白在她体内蕴养,还是昏迷不醒。
时间就这样流淌,转眼就过了七万年。
在这七万年的时间里,太一没有一天停止寻找无忧,每日都派出人马,从天上到地下,从天界到人界,从阳间到阴间。可是无论怎么寻找,就是搜寻不到一丝一毫菩提树的讯息。
如来派往人间的菩萨,早已把佛法发扬光大,他们甚至种植各种各样的菩提树,金刚菩提、星月菩提、千眼菩提等等,都是为了感应菩提的气息。可是无忧就好像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太一自从无忧不见了之后,日日宵衣旰食,恨不得把所有公务一天都处理完毕。这七万年间,他停下来脑海中就会浮现那封假冒无忧写的诀别信,以及极阴沉水,种种事件联系在一起,仍然找不到半点头绪。
他实在想得头疼,就把无忧当年做的木偶拿出来把玩,七万年的时间,已然包浆,而且沾染了很多太一的气息。还有他当年答应给无忧找的灵石,也随时带在身边,他想着万一哪天找到无忧,可以第一时间给她。这泰山灵石,也被太一把玩了七万年,也包浆了,又浸染了阳炎之力,已经变成一块不可多得的至宝了。
太一不仅武力值拉满,是三界至高无上的人存在,他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治世人才,是千古难寻的圣君。这几万年来,三界无一战乱,到处都是太平盛世。可是他的心总是空落落的,那片空白,任谁都无法填补。
就这样,又过了十万年。
“东皇威武”的赞美入不了太一的耳,崇拜他的仙女对他殷殷关切入不了他的心,身边仙官宫娥换了又换,谁也近不了他的身。除了每日巡查无忧下落的天兵,会每日例行汇报外,谁也不敢提无忧娘娘。久而久之,那些新出生的小仙童都不知道无忧的存在,只以为他们的东皇圣主是一位工作狂。
这日,太一看见了一份特别的公文,是众位仙君近几万年来的表现清单。清单第一位,就是南海三公主、司雨神君应麟。他好像有点印象,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于是他唤人叫来了白泽。
“帝君,您可是对他们表现的排名有何不同的看法?”白泽道。
“本君只是对司雨天神不太熟悉。想我混元洞的众位师兄,日日驻守四方,镇守三界,想来也是许久没有见到了。”
“帝君,您是说白虎师兄他们吧!臣考虑不周,只是想着太平盛世,用武不多。这司雨天君兢兢业业,才换来这三界风调雨顺。不然臣换一下吧!”
“倒也不用,师兄他们不会计较这些虚名。上好的灵药和足够的仙币,给他们备好了送去吧!要这司雨天神写篇公文,我看看她是如何兢兢业业,也好给每位仙君传看交流。”
“是!”白泽领命便退下了。
第二日,司雨天君应麟呈上了一份公文。太一打开一看,便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熟悉。他在身上翻了翻,忽想起今早换了新的衣服。
他的衣服要特制的灵材炼成,就像他父亲太阳神的辟火衣。他虽然将控制阳炎等我功法练的炉火纯青,可还是为了以防万一,穿着辟火衣。毕竟身旁人不像无忧,能承受住他的阳炎。
无忧。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他唤来一位小仙官,“本君早上刚换下来的旧衣服可还没有重新炼制吧?”
“回帝君,您为了节省材料,都用旧衣服制作下一套新衣服。我们刚收了去,还没炼制呢。”
“那好,本君有东西忘在旧衣服里了,你去给本君取回来。”
“是!”那小仙官躬身出去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小仙官慌慌张张跑来了。
“帝君,那件衣服不见了。”
“不见了,一件衣服而已,怎么会有人对他感兴趣。你再回去找找,本君这次不罚你。”
那小仙官心惊胆战的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小仙官气喘吁吁的跑来了。进来便跪。
“帝君,请帝君责罚,那件衣服我记得就是放在浣衣阁的炼材炉旁边,可是无论如何我就是找不到。”
太一暗想,怎么会有人对他的衣服感兴趣呢?突然他想起来了,那封假冒无忧的绝笔书就在他的贴身衣物里藏着,今早不知为何竟忘了拿出来。他就觉得应麟的公文有些眼熟,竟是和那封绝笔信的字迹相似。
造化弄人,这个线索竟然时隔十七万年才冒出来。
“本君不罚你,你仔细想想,你这一路可曾碰见过什么人?”
那小仙官跪在地上,细细回想,一个细节也不敢漏。
“回帝君,我从您房间端着衣服出来,在您寝宫的走廊里,遇到的都是我们一众在凌霄殿伺候的仙官和仙娥。之后穿过宝花堂,在走廊里碰见白泽天丞向您觐见。在之后就是尚文阁,看见司雨天神来递交什么公文。穿过尚文阁的走廊,就是食为天等我阁楼。之后我就进入了浣衣阁,将衣服放在炼材炉的旁边。这一路大多碰到的都是当差的仙官仙娥。”
“你说你碰见司雨天君了是吧?她可曾与你说过话?”
“回帝君,司雨天神不曾与我讲话,但是看了一眼我端的衣服。”
“嗯,本君知道了,这件事情本君不会再追究,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退下吧!”
“是!”那小仙官行了一礼,躬身退下,颤颤巍巍的出了荣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