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书房。
啪~
“废物!都是废物!这都多少天了?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
再找不到他们,就别回来见我……”路之航大发雷霆,将书案上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
短短几日,路之航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原本圆润的身材也瘦了一大圈。
隶卒在中间吓的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老爷!老爷!救救鸿儿啊!鸿儿他……”一个三十左右得妇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发髻凌乱、头上的钗环在发髻间似掉非掉。
路鸿自从那晚回来后,人就吓病了,夜夜噩梦整个人也神智不清,太守夫人黎氏心疼唯一的儿子日夜照顾。
可路鸿发起疯来谁都不认识,看到黎氏就像看到了鬼一般抬手就撕扯,这两日黎氏将全城的郎中都找遍了也没有任何起效。
“嚎嚎嚎!就知道嚎!老子还没死呢,都是你惯的好儿子,他这是将我路家满门送上断头台啊……”路之航气急败坏,随手捡起一捆竹简砸向黎氏。
黎氏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坚硬的竹简在她的额头砸出了伤,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整张脸看着十分吓人。
“大人!”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个隶卒,看到这个场景不禁缩了缩脖子。
“怎么样?是不是高生那个死老头找到了?”路之航看到隶卒眼前一亮追问道。
隶卒低着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回大人!没……没有!各地官员贵族的弹劾奏表都送到了府衙,要……要求大人立刻将扣押的商队释放,不然……不然就……”
后面的话隶卒就不敢再说了,生怕路之航一个大怒将自己给砍了。
秦朝虽然轻商,可这些走南闯北的商人谁身后还没有个官员贵族在身后撑腰,路之航这样不管不顾的将人抓起来,自然会引起大家的不满。
“噗~”路之航急火攻心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去,然后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来人啊!快……快救老爷,老爷……”
这个时候太守府更加热闹了,里里外外都乱了套,整个府邸都是喊叫声。
黑伯在房间里听到了声音,忍不住好奇走出去查看。
“哎~太守府出什么事了?”黑伯随手抓住一个小厮问道。
可满府上下都被严令禁止透露给这位大人任何事,所以小厮也不敢乱说话:“没事大人!我家太守大人身体有恙,小的着急去请郎中,还望大人见谅。”
小厮回答完就跑了出去。
黑伯一脸懵逼,总觉得这事应该跟先生脱不了干系,上一次咸阳宫这样时,还是先生的主意……
难不成他们想抓的人是先生??
嘶~
果然先生到哪都是贪官污吏的祸害……
黑伯打定主意今晚夜探路之航的书房,一定要尽快将先生找出来才是。
比起太守府的鸡飞狗跳,沈悠这边就惬意多了,空间里那么多的游戏让她和韩信玩了个遍。
从大富翁到飞行棋又到乐高,甚至是小女孩喜欢的芭比娃娃都被沈悠翻了出来,弄的小韩信一脸无奈。
自家姐姐能怎么办?宠着呗……
于是萧何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整个食案、书案都是小裙子,沈悠和韩信两人坐在床上拿着两个十分精致的娃娃在穿衣服。
“主……主子!”萧何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忍心看韩信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埃~萧何来啦?事情办的怎么样?”沈悠抬起头看着萧何。
“回主子!东西都放好了,我们还特意将隶卒引到了他们的宅院中,只是属下听说路太守急火攻心病倒了,想必现在也没人在乎这个。”萧何赶忙揖礼道。
“这就病倒了?路之航的抗压能力也不行啊!啧啧啧~阿信、萧何,你们可得注意身体,别像他们有点事就像天塌下来似的。”沈悠摇了摇头嫌弃道。
萧何低下头嘴角不停地抽搐。
那叫有点事??
主子这惹事的能力堪称天下无敌。
事后他曾偷偷去别院看过,满院子的狼藉不说,整个别院的人都被主子给吓疯了。
就连附近居民都连夜搬走,生怕被鬼怪缠上。
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现在整个郢都人心惶惶,倒是让巫师和方士发了笔横财。
天天满城的转悠,乐的一张嘴都能看到嗓子眼了……
“哎对了!项籍那边可有消息?”沈悠突然开口问道。
“回主子!项壮士在第二日确实到了客栈,再看到烧成废墟的客栈后也曾派人打听了几日,之后就没了消息。”萧何回道。
“行吧!要不是我现在不宜露面,我还真想见见他,可惜了!他媳妇被我拐到咸阳了,也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再见。
都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补偿他一下?”沈悠拄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嘟囔道。
媳妇??补偿??
主子还真是……缺德缺到家了……
萧何两人继续沉默,谁都没有接这个茬。
“行了!接下来也没咱什么事了,城又出不去,要不萧何你陪我俩一起玩游戏啊?”
沈悠这话让萧何打了个冷颤,萧何看着那小人身上穿了一半的衣服,脸都红到耳根了:“啊!那个……季布喊我回去吃饭,主子你们继续!”
萧何说完转身拔腿就跑,生怕沈悠真的让他留下给小人穿衣服。
毕竟他都没给自己媳妇穿过衣服呢……
咸阳城。
李斯刚下了早朝,乘着马车正在回府的路上,突然马车便停了下来,四周都是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怎么回事?”李斯皱着眉头沉声道。
“回大人!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位老者说他有天大的冤情,想让大人为民做主。”马夫隔着轿帘低声回道。
“有冤不去府衙当街拦车?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李斯一把将轿帘掀开走到了车外。
只见一老者身穿白衣跪在中间,两只手将长长的白纸高高举起:“草民有冤!求大人为草民做主,为郢都枉死的女子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