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双手插在口袋里离开了办公室,现在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但可以清楚的是至少有一个人——一个成年人——现在知道了真相,而且站在他这一边。
他在走廊上撞到了赫敏,本以为她会再次责备他关于地图的事情。然而,她的眼睛里却含着泪水,手颤抖着。“赫敏?怎么了?”难道罗恩对她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她默默地递给了他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哈利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巴克比克被判决死亡。
“他们不能这样做,”他低声说着,牵着她的胳膊带她回到格兰芬多塔楼。“巴克比克并不危险。”
“马尔福的父亲认为它很危险,而且他在整个委员会中都有关系,”她回击道,擦着眼睛。
他们进入公共休息室时,罗恩正在那里,起初他皱起了眉头,但马上意识到赫敏在哭。“别告诉我她告发了你,伙计,”他厉声说着,瞪着那个卷发女孩。赫敏的嘴唇颤抖着,她忍住了一声啜泣。
“我没有做那种事,”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可能知道了,海格输了官司。他们要处决巴克比克。”
罗恩的雀斑在苍白的脸庞上显得异常突出,脸色也随之失去了光彩。“什么?”哈利把信递给了他。“这不公平!巴克比克没有做错任何事,都是马尔福的错!”
“我们知道,可是委员会不在乎!应该有机会上诉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会有变化的,”罗恩愤怒地说道。“这次你不用再一个人承担所有工作了。我会帮忙的。”
“嗯,罗恩!”赫敏投入罗恩的怀抱,啜泣着倚在他的肩膀上,罗恩对哈利送来了一个惊恐的眼神,同时笨拙地拍了拍她的头顶。
在哭声中,她结结巴巴地为斑斑的事道了歉,罗恩摇摇头,表示不再在意了。
“它已经老了,你知道吗——而且有点没用了。没关系。”他不停地拍着赫敏的头,直到她最终松开了他。她与罗恩对视,微笑对视。
希望他们至此结束了冷战,但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着寒冷而阴郁的二月渐渐过去,哈利开始感觉自己几乎和赫敏一样忙碌。
他那卷发朋友忙于应付繁重的课业,而且看起来越来越狂躁。但哈利也不光有自己的课程,还有一大堆飞行课练习——他们离冠军杯越来越近,凯伦想要他们达到最佳状态。
再加上他的守护神课程、私人学习以及与德拉科的秘密深夜会议,他几乎没有时间睡觉。而且自从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可以进入他们的寝室...嗯,即使他有时间睡觉,也很困难。
就像他们约定的那样,哈利和德拉科在公开场合恢复了相互敌对的关系。当然,哈利知道这只是一种游戏,所以这实际上很有趣。罗恩更开心了,因为“以前的哈利”回来了。
他们设法每周见面一次,从不在同一个地方,通过“争吵”时在彼此口袋或书包里放置小纸条来安排会议。
没有了地图,现在更难了,但哈利也在努力应对。今晚,他们在四楼的一个旧魔咒教室里,椅子拉到桌子前,德拉科教哈利玩一种叫做《战术欺诈》的巫师纸牌游戏。规则有些复杂,但哈利一旦开始掌握要领,便很快赢了上一轮,让德拉科感到惊讶。
“实际上四个人一起玩更好,”德拉科告诉他,用咒语洗牌准备下一轮。
“你所说的更好是指更难吗?”
德拉科傲慢地对他笑了笑,眼神中闪烁着挑战之光。“跟得上吗,哈利?”
他重新发牌,哈利拿起自己的牌,保持面无表情。手牌还不错。他可以赢这一局。“那么,做一个优秀的纯血统与玩牌有什么关系?”
“通过与他人玩游戏可以很好地衡量一个人的品格,”德拉科回答。“商务会议经常包括一两局游戏,以保持谈话流畅。这显示了逻辑、策略,以及一个人愿意冒多大的风险。这有点像下棋,但更加愉快。”
果然,对于纯血统巫师来说,即使是游戏也有别有用心的目的。哈利这么说,德拉科嗤之以鼻。“并不是每个游戏都有别有用心的目的。有时我们只是为了好玩。但是千万不要和达芙妮玩,尤其不要赌钱。她会将你搞得一无所有,那个女孩真的很厉害。”
“我什么时候会和达芙妮玩牌呢?”哈利困惑地问道。
“不清楚。”德拉科耸耸肩。“未来有很多机会。也许会有一天,我们不必戴这么多的面具。”
这是哈利与德拉科待在一起时学到的一件事。在斯莱特林的几乎每个人,以及其他学院的很多人,都在某种程度上扮演着一个角色。德拉科不愿透露为什么这么重要,但他很清楚地表明,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外表,哈利对此觉得这很疲惫。
走廊外面传来一声关门声,两个男孩立马停了下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德拉科说道,挥动魔杖,把所有的牌整齐地放回盒子里。“我们应该走了。”
他们尽量不在宵禁过后待得太久,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需要睡觉,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都痛苦地意识到小天狼星可能徘徊在城堡里。
哈利知道自己很蠢,但他喜欢与德拉科待在一起。那个金发男孩在不挖苦人的时候很有趣,有时即使在挖苦的时候也是如此。和他在一起让哈利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在求告分院帽时是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比如请求不要把自己分到斯莱特林。
“待会见。”哈利目视着德拉科离开——德拉科总是先离开。他等了几分钟,然后准备把隐形斗篷披在肩上,但这时门突然打开,他心虚地看着卢平教授的蜜色眼眸。
“哈利,”教授冷静地打招呼,观察着眼前的场景。“刚才我是不是看到德拉科离开这个房间了?”
“...也许吧?”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在决斗?”卢平开始说,哈利摇了摇头。
“我们没有徘徊!我们,嗯,正在玩《战术欺诈》。”
“纸牌游戏,”卢平平淡地说道。“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
“我们或许,有点,成为朋友了?”哈利无助地耸耸肩,声音有些低落。
“天啊,”卢平嘟囔着,恼怒地朝天空看了一眼。“历史果然重演。”他清了清嗓子,再次看向哈利。“格兰芬多扣除十五分,因为你在宵禁后外出。”
“什么!你难道不会从斯莱特林扣分吗?德拉科也出去了!”
“因为德拉科没有被抓到,”卢平反驳道。“而且,他没有一个谋杀犯在找他。你在玩火,哈利。”他的目光扫过哈利手中团成一团的布料,咧嘴一笑。“啊,果然,你用着詹姆斯的斗篷有多久了?”
哈利低头看着隐形斗篷,然后抬起头看着教授。“你知道这是什么?”卢平笑了起来。
“知道什么?哈利,我在学校时有一半的时间都躲在那东西下面,”他感慨地回答。“那件斗篷帮助我们四个人脱离了许多棘手的局面。虽然你有它的帮助可以让人安心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在宵禁后外出。让我陪你回到公共休息室吧,戴上斗篷。”
哈利叹了口气,没有争辩。他把斗篷披在肩上,卢平看起来心情不错,当他消失时。“你不光是莉莉的孩子,”教授说道,带着哈利走出教室。“你身上仍然有很多詹姆斯的影子,虽然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件好事。”
这是有人第一次告诉哈利,他更像他的母亲而不是他的父亲,这让他的胸腔里产生了一种温暖而忐忑的感觉。
他微笑着,顺从地跟随卢平一路回到胖夫人那里,在他低声念出密码之前,哈利向卢平道了晚安。在他的生活中,这有第一次有人知道他与德拉科的友谊,而没有责怪他。
哈利睡得比过去几周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