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看着装醉的温琰,脸色不喜,一把揪起他的耳根子,轻喝一声:“臭小子,敢在我面前装醉?起来……”
“疼……疼……醒了……大师姐快快松手……”温琰觉得在劫难逃,猛的坐起来,目光如炬,陡然气势大盛,血战到底,誓要杀出个黎明出来。
几人商议过后,决意要玩采点令。令官用两个骰子摇,全席人猜点数,不中者自饮,中则令官饮巨杯。
温琰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这不,店小二取来两枚花骰和一个竹筒。
周玉安古怪一笑:“论资排辈,小师弟醉酒不醒,我推举青鱼师弟为令官如何?”说着,偷偷推了推晕乎乎的贺岩。
贺岩率先伸手道:“我附议……”
余韵点头道:“我附议……”
周玉安笑道:“两位师妹,青鱼师弟与我等见外不少,今日借着机会增进一下感情。”
顾小雨笑了笑,道:“我也附议……”
紫藤犹豫再三,终究伸出了手,道:“我附议……”
温琰叫苦不迭,这他妈的不会合伙搞我?谁怕谁?拍桌喊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余韵听到这一句诗词,兴趣盎然,赞道:“温师弟文采斐然!竟然咏得出这般慷慨激昂的诗词!词句豪情满怀,慷慨激昂,余兄佩服!”
“可不知诗句是温师弟情趣所致,方才即兴赋诗一首?或者是出自哪位大雅之笔?温师弟借题发挥?听得出师弟方才口中诗句乃为七绝颈尾二联,可不知首颔二联为何句?余兄请教了!”
其实,余韵明白这等妙词绝非出自这小子口中,出于礼节,故而提及其名字。
温琰还以一笑,摇着竹筒内的骰子道:“若余师兄能胜得了我,师弟便将遗句全盘托出。”
余韵大喜,笑道:“一言为定!”
第一个听令者为周玉安,他押下三碗酒,只见温琰眼睛一闭,摇头晃脑,双手捧着竹筒摇晃,内置的骰子咚咚作响不止。
“砰!”一声,温琰将竹筒稳稳贴在桌面,笑道:“大师兄,请了……”
周玉安眼睛一眯,目光闪过一丝异样,好似看穿了竹筒内的骰子。
温琰发觉不对劲,双手紧紧抱着竹筒,不喜道:“大师兄你玩赖!罚酒!”
周玉安笑道:“我凭自己本事猜,凭什么罚酒!”目光更加犀利,轻轻一敲击桌面,一股气流涌向竹筒。
温琰手掌心聚拢一股真气给竹筒周围下了阻隔,可他感觉到大师兄那股气流含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如狂风暴雨一般,似乎要破开阻隔……
两人不动声色,暗自较劲……
竹筒四周的气流逐渐窜上温琰肩头,只觉得后背如被大山压着,气虚渐弱,手中竹筒抖动不已,似乎要破碎裂开……
温琰不甘示弱,深吸一口气,使出浑身解数,压制住竹筒,而那股气势渐渐消退……
周玉安微微一笑,道:“青鱼师弟手中骰子可是七点?”
温琰面色一喜,笑道:“猜错了!大师兄输了。”一把将竹筒掀起,哪知两颗骰子一枚为二、一枚成五,正好是七点。
他一脸纳闷,自己明明摇出一、四两点,怎么变了数?定是方才被大师兄搞了手脚,内心骂骂咧咧。
周玉安满了三大碗酒,温琰看着碗里的酒花泛滥,只觉得一朵朵酒花如同阴间毒花,要害死自己。
他根本无法下口!咽了口唾沫,想必是方才饮了一坛子酒,此刻酒劲才上来了。强打着精神,一口气喝了一碗酒,待得端起第二碗酒来,眼睛一黑,早已醉倒在桌下不省人事。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飕飕的山风将温琰吹醒,睁开眼睛,已是深夜。
他发现自己则躺在树林之中,不知何人生起一个火堆,柴火噼里啪啦作响不止。
温琰看到身旁睡着子牛,酒醉不醒,时不时讲着梦话……
“臭小子,醒了?”
温琰坐起来,看到紫藤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对着自己莞尔一笑。
他不见其余几人,问道:“大师姐,大师兄他们怎么不见了?”
紫藤回道:“他几个先一步回师门了!你二人酒醉不醒,回去怕被长辈责骂,便留在这里醒酒,让我一同留下来照顾你们。”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你也不要记恨他三人故意灌醉你二人。都是同门师兄弟,图个开心,没有什么坏心思。”
温琰点头道:“我懂……”怔怔看着紫藤,清冷月色,照在她那张清秀的脸面之上,陡然有一种朦胧之美,更添了几分沧桑,惹人怜惜疼爱。
他古怪一笑,又道:“大师姐,师弟有个话问你,但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紫藤笑道:“你小子脾性怪异,有什么话不好意思问?说来一听。”
温琰道:“大师姐,师弟一直有个疑问,看你相貌桃李年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但大师姐你修为高深,绝非短短一十二年能有此成就。”
“我听说当人修炼到达某种高深境界之后,或者有奇珍异宝傍身,亦或者服用灵丹妙药可扭转衰老之色,永葆豆蔻年华!可不知……不知大师姐你年芳几何?”
“我嘛?”紫藤似乎对于这样敏感的问题显得不在意,反而会心一笑,道:“你喜欢我?”
温琰心头一热,他只是出于好奇,不成想大师姐误解其中意思。
不过这一声“你喜欢我”是那般情真意切,绝非玩笑话。直接触动了温琰心扉,内心如一潭清水,却如被小小一颗石子触动,引起阵阵涟漪。
种种遐想波澜起伏,一时间沉默不语。
他对于喜欢与不喜欢自己都是云里雾里,若说不喜欢,自己无意识间竟然会想到她的笑容,更是对她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就如同黑夜之中亮着一盏烛灯,自己奋不顾身的会追逐亮光。
若说喜欢,自己也讲不清楚何为喜欢,就像是隔着一层薄纱似的有种朦胧感!没有一见倾心的感觉。
或许这种喜欢在温琰看来不过是一种依偎的亲情罢了,并非那种只一眼便难以忘怀的爱情。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温琰打趣道:“大师姐,你若是七老八十,都可以做我姥姥了,何来说这喜欢二字?”
紫藤话语亦真亦假,笑道:“臭小子,哪日你若真心诚意的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那大师姐我便告诉你这个秘密。”
温琰知她这是趣话,打趣笑道:“你不告诉我那又何妨!我回去便问我家师父,问问他老人家大师姐是何年何月拜在飞鱼门下。当年你是个女童还是个半老徐娘,一问便知,哈哈哈……”
“哼!”紫藤撅着嘴巴,轻叱道:“臭小子,你若敢惹我不开心,大师姐定要你尝尝苦头!”
“怕你不成?我不止要问我家师父,还要去问问大师兄……哈哈哈……”温琰做了个鬼脸,转身便向后方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