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宝夫人笑道:“小道士,考虑的如何?我看你这眸中生光,气息顺畅,可见近日修为精进了不少!”
温琰取在《雾山图》手里,似有不舍,笑道:“我家师父说过,修行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幅宝图虽好,可惜我命中不是富家子弟,享受了不来!还你便是!”
镜宝夫人接过《雾山图》,宝图化作一缕烟飞入衣内,笑道:“好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小道士,你虽然油嘴滑舌,可仔细品味,句句在理。有意思……”
温琰转身转身便走,摆了摆手:“走了……有缘再见……”
……
“且慢走!”
“干嘛?哦!对了,这风玑宝衣詹老爷没跟你说吗?我可是九死一生才赢到这件护身宝衣!”
“风玑宝衣既然是你赢到手,我也无权过问。”
镜宝夫人似乎不甘心,又道:“小道士,不知你如何肯交出太极鱼?”
温琰转身笑道:“镜宝夫人,小道有一事不明,以你的神通,要想强夺太极鱼那可不是小事一桩?为何你处处曲意逢迎于我?搞的好像我是贪官污吏,剥削你这阶层!”
镜宝夫人笑道:“你真是会说笑!实话说来,我并非奉承你,也并非怕你飞鱼门!”
“只不过我看的比寻常妖精通透一些,常人都说野性难驯,妖物凶狠冷血!”
“起初,我以难以绕开这话题,不过后来得高人点拨,只有与人相处,才会品味何是酸甜苦辣,何为悲欢离合!”
“人的心性是接近于大果的关键,许多大妖就算是修出人的皮囊,哪怕是懂得心性何为,可自我野性不除,永远都是一头野兽畜牲罢了!”
……
温琰心头一颤,觉得她心性不凡,竟然能参透出这等高深的玄理,倒像是一介通天的夫子,说得头头是道。
一时自觉羞愧,自己拿了人家东西,还这般得理不饶人,好似那借钱不还之人,道:“如此豁达心境,小道佩服!这太极鱼本就是你家之物,我……我拿着有愧!”
胸处奇光一闪,已是太极鱼在手。
镜宝夫人笑道:“小道士如此深明大义,这山寿河也不能失了自己的风度!”
“太极鱼能落入你手,说明也是与你有缘!误人机缘,必遭天谴!实不相瞒,我如此重视太极鱼,是因此物有推演天机的妙用!”
“推演天机?”温琰不镇定了,这不就是可看破天机,观天之化、推演万事之类,改变运势吗?
怪不得詹老爷之前开玩笑,吹嘘自己是什么金宝虾,上知一方水土的吉凶祸福,下知眼前之人的前世今生!
镜宝夫人看他神色古怪,笑道:“太极鱼一年之中有六次妙用,完全靠着气运定夺!那一幅《雾山图》便是我从中得到。只可惜气运不佳,折了不少好东西!”
“小道士,那不如前半年你将太极鱼拿去用,后半载我在山寿河推演天机,若有感悟,定当将玄机分享与你!”
温琰心有疑惑,问道:“如此甚好!不过,夫人你何故看破天机,不怕上天降罪于你?”
镜宝夫人似有心结:“小道士你不知,妖不同于人,妖本就是不伦不类之物,人被称为先天道体,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是应天而生!”
她渐渐地情绪激动:“这先天造化不是妖精禽兽所拥有的……妖通常都是不小心吃了天地灵物,或者因机缘,亦或是得高人点化,才懵懂人之思维,往往苦修百年乃至千年方能口吐人言,化为人样。”
此刻镜宝夫人激动不已,如波涛一波胜过一波,气势不减,语气凌厉,似乎对天不公。
平静下来……
“小道士,我失态了……我族人能窥探天机,修出人身已是触犯自然法则!步步小心,每次都要躲避天劫,稍有不慎,落得个灰飞烟灭!”
“人是万物之灵,命运天定却可抗天改命!而我族人实则是苟且偷生!”
温琰有些糊涂了,不过镜宝夫人的话语令自己思绪万千,摇头苦笑,道:“夫人的话题严重了!”
他将太极鱼丢给随风摇曳的白纱衣,又道:“小道也不与夫人客气了,太极鱼归你!待明年之日,我自会来取物!”
镜宝夫人笑道:“小道士放心,你这朋友我交定了!明年的今日,我自会让詹老爷将太极鱼送在你白鸟山下!”
温琰道:“告辞!”
镜宝夫人笑道:“且慢走!今日三位难得来山寿河一趟,何不在我的地界坐一坐?美酒佳酿任君畅饮!”
“美酒?大师姐爱喝酒,她陪伴自己远道而来,何不借花献佛?可是一望水面万顷,方圆几里连个避雨的草屋没有一间,她如何招待自己。
“那就不客气了!可不知娘娘的府邸在何处?”
“今日贵客登门,实则是山寿河之幸!府邸便在这山寿河里!”
她声如波浪:“詹老爷,快快备下酒宴……”
白衣敞开,三粒水盈盈的药丸飘在温琰面前。
“你三人分食避水丹,便可在我水府畅游!”
“夫人且等候片刻。”
温琰拿着避水丹来到紫藤、子牛二人面前,将游玩水府的事情告诉他们。
子牛又惊又喜,点头同意。
“有酒便可。”紫藤率先吞食了避水丹,有些迫不及待。
那镜宝夫人衣袖一甩,只见前方数丈的水面突生一个锅盖大小的旋涡,水中泥浆涌起,如开了锅灰汤一般,卷起无边水花。
三人受了怪力,变作蜜蜂大小,被旋涡卷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