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子牛二人高高兴兴回了房间换好衣袍。
温琰摸了摸掌教师伯赠予的飞鱼剑,将剑一提,出了房门。
莫要轻看了这一柄弟子佩剑,飞鱼剑由青乌铁混合桃木粉锻造。剑长二尺有余,镗处形似飞鱼跃门,吞口之上刻有飞鱼两个草字。
剑已开光,出鞘一刻,青光幽幽,浑然一体,一般鬼魅魍魉轻易不敢造次。
他师兄弟二人内穿紧身玄衣,外罩青色褙子,精神抖擞,还别说,真有三分脱俗悟道的模样。
如此不说,二人还得到掌教赐下道号,温琰赐青鱼之名,唐子牛赐子鱼之名,之前谈话中得知五位师兄师姐道号分别是羡鱼,非鱼,若鱼,道鱼,衣鱼。
周玉安领着温琰、子牛二人并肩走在后山转悠……
温琰看这位大师兄手中不停地掂量着之前那个破钱袋子,铜铁之物碰撞的“哗哗”作响,生怕不知他是个有钱人?好奇问道:“大师兄,你手中的这钱袋子装着什么?为何不离手?莫不是装有什么宝物法器?”
周玉安笑道:“几个铜板而已!两位师弟莫要笑话,我这人自幼穷疯了,手中不摸着钱浑身不舒坦,癖好癖好……”
“两位师弟,今日是你二人拜师的大喜之日,作为大师兄没什么好东西相送,这一粒“火宝丹”送与你二人。”
“常人吃了此丹可提升不少元气,像你我这样的修者若是吃下一粒,那可了不得……嘿嘿嘿……可惜只有一粒,要不你二人分食吃了吧!”
温琰、子牛二人听得这话,一时茫然无措,略显尴尬……
“大师兄,你太客气了。你的心意我二人领了,这“火宝丹”还是你自己留着食用。”
“是啊!大师兄,这般好东西,给我二人服用可不是白白浪费……你还是自己留着……”
周玉安笑了笑,道:“也罢!待得日后我觅找了好东西,再补偿两位师弟不迟。”
此时,紫藤几人从后方跟了上来,对周玉安一阵打趣。
“大师兄,你这也忒小家气了吧!两位师弟,大师姐手里有一枚白鸡玉,算作见面礼!”
“大师兄,我前几日还见你从师父那里讨要了几粒“血莲丹”,这可比那“火宝丹”好得多……何不将“血莲丹”送给两位师弟?”
“身为大师兄如此小气,来!两位师弟,我这里有两张符箓,唤作土遁之术!如遇大敌,可遁地逃逸!”
周玉安一时尴尬,出口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小气了!平日你四人哪次外出打牙祭,不是我这位大师兄领着你们下山解馋?”
“嘿嘿嘿……大师兄你还好意思说,说得好像这酒钱是你出的。哪次吃酒不是我四人付钱?每次结账之时,你不是喊肚痛,就是忘了带钱,总有借口推脱!”
“可不是嘛,记得有一次大师兄为了抽身离开,说什么四周有妖气,借口拿妖去了……那一顿酒钱,我可垫付了不少钱。”
“那次不算什么,还有一次,他可是耍酒疯,差点坼了人家酒楼!”
四人对他又是一番数落。
周玉安的脸色很是难看,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子,道:“好了、好了,今日飞鱼门添了人丁是一件大喜事,我非小气之人,咱们这便下山打牙祭!我请客!”
紫藤好似深受其害,根本不将他话当真,讪笑道:“你这破钱袋子装的尽是些铜板儿,能有几个钱吃酒?要下山,先将钱拿出来。”
贺岩拍了拍脑袋,道:”还是大师姐多了个心眼,免得又让他有借口白吃白喝!”
周玉安为洗脱污名,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笑道:“够也不够?”
几人看他手中银子足有十两重,这才放心,不与他计较。
……
裳县,春溪城管辖的一个小县城,地肥水美,民风淳朴。
醉仙楼,方圆十里最大的酒楼。
几人围坐在大堂的角落处,一桌子的素菜,瞧来花不了几个钱。
周玉安举杯道:“在外不宜论事,今日宴请几位师弟师妹,只为赔罪!来来来……”
几人开怀畅饮,谈论一些与教门、修行无关的趣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玉安斟酒时,摇了摇酒壶,笑道:“呀,没酒了!”
贺岩正欲喊来店小二拿酒,却被周玉安及时止住。
“这店小二拿来的酒不地道,几位且等一等,我亲自去台面上挑一坛好酒来!”
不待几人回话,他急忙起身离开酒桌。
贺岩摸了摸鼻子,看着周玉安晃晃悠悠的背影,道:“大师姐,你说这小子会不会独自溜走?”
紫藤笑了笑,道:”今日两位小师弟在这里,他就算再不要脸,也不会这般耍赖离去。喝酒……”
几人的目光一直聚在周玉安身上,见他在柜台前左瞧瞧、右看看,随后取了一坛酒,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也便在这时,周玉安脚下一个踉跄,啪叽一下,跌倒在地。
人倒了,酒洒了……
身旁桌前坐着几人,瞧打扮看来是狱卒。
其中一位年轻狱卒三分关切,七分打趣笑道:“公子,你这是喝多了吧!可没摔伤你吧?哈哈哈……可惜糟蹋了一坛好酒!”
温琰、子牛二人见状大惊,赶忙起身去搀扶,担心周玉安醉酒晕倒,摔出个内伤什么的那可不好。
其余几人却是稳稳坐着不动,似乎对于周玉安的举动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紫藤冷哼一声,道:”两位师弟莫慌,看看你们这位大师兄今日又会唱哪一出好戏。”
……
周玉安缓缓爬起来,揉了揉脑袋,对着年轻狱卒道:“你这人,为何出脚绊倒我!”
狱卒听得满脸纳闷,一拍桌子,骂道:“爷爷我何时出脚绊你!瞧你打扮不俗,竟然胡言乱语诬陷我,也不怕死后到了阴间,小鬼们拔了你的舌头!”
周玉安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反驳道:“就是你绊我!吃了不少酒,耍酒疯,看我笑话……你赔这酒钱!”
另一位狱卒起身骂道:“哪里来的泼皮,竟敢讹诈爷爷几人。分明是你吃醉了酒,自己不小心崴了脚!”
“瞎眼的东西,也不看看我兄弟几人是什么身份,讹人竟敢讹到官府身上!”
周玉安红着脸,正要开口还骂,却被人一拳撂倒在地。
温琰、子牛二人面面相觑,眼见大师兄被几人狠揍,心急道:”大师兄有难,咱们上去帮帮他。”
其余四人却坐在桌前纹丝不动,不停地出口讥讽。
“哎,看来今日这酒钱又得咱们凑一凑了……”
“这酒钱我不会垫付一文钱,倒要看看他如何逃避。”
“尻子抹胭脂,不要脸。”
这一幕短暂而又血腥,周玉安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被几位狱卒带走了……
几人看着他醉醺醺且无辜的眼神,好似告诉他们一句话,这酒钱不用我付了!
“来来来……“紫藤将五钱银子放在桌上,苦笑道:”大家伙凑一凑,别亏了人家小店。”
余韵摇了摇头,从袖内取了三钱银子放在桌上,气呼呼道:“可恶的周玉安!又让他得逞了!”
几人凑够酒钱,给店家赔礼道歉后,灰溜溜的出了酒楼。
温琰实在没想到这位大师兄为了逃避酒钱,竟然使出这般拙劣的手段,出于尊重,道:“大师兄惹是生非,只怕被关押在大牢之内!我们如何救他出来!”
“救他?”紫藤一手捏碎酒杯,不屑骂道:“甭理他,狗走千里吃屎,本性难移!让那些狱卒最好给他一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