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空气中带着些许清凉的味道,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惬意。
温琰呆呆的立在那里不动,就那么看着道人。
“道爷……我……”
他欲言又止。
道人眉头一皱,心里清楚不过,这只凶鬼并非死于自己之手,看来背地里有人取巧,趁着自己与白髅鬼搏杀之际,抢先一步诛杀了凶鬼。
他一缕神识飘出,并未察觉出附近有任何的异样,反而打量着面前的落魄少年,凌厉的目光最终落在他胸前……
“小兄弟,你胸前戴着何物?”
“什么?哦……”温琰回过神来,方才满脑子都是道人英勇威武的姿态。
他忙从破烂的衣领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且锈迹斑斑的小塔,笑道:“一个破铜烂铁,道爷若是喜欢,尽可拿去把玩。”
这个小塔其实是身体原主人随身佩戴的一个物件,自己也琢磨过,这玩意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首饰而已,看着小巧奇特,便戴着玩。
不错,温琰是一个穿越者,糊里糊涂的穿越在这个乞丐少年身上。
道人点了点头,亲自走在温琰面前,伸手接过小塔。
他仔细地端量着小塔,面色有了些许微变,不自觉的惊呼:“怪,好生奇怪的东西!”
“小兄弟,你真的要将这个东西送给贫道?”
“那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向来讲诚信,不然也不会替你看棺了。”温琰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有意与道人交好。
“有意思!”道人捋须笑道:“不过,贫道不会白拿你这东西。”
“这里一共有十两金子。”
道人从大袖掏出两锭沉甸甸的金子,笑道:“五两金子是你与贫道事先约定好的酬劳。至于这五两金子,是贫道花钱买你东西的钱。”
“啊!道爷说的真假?这东西能值五两金子?”温琰挤出一丝笑容,满腹狐疑,这道人何故会花大价钱买这么一个破铜烂铁,难道这玩意是个宝物不成?
道人瞧出他心中的疑惑,捋须笑道:“贫道也不诓你,这东西在你手里与那破铜烂铁一般无用,却在贫道手里是个宝物。”
“当然,贫道也不会强人所难,你考虑考虑。”
温琰反复深入地考虑,想通了一些事情,不论这东西是不是个宝物,最重要的是这十两金子。
黄金在古时可是许多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着的。
先不说其他,人心叵测,谁知道这道人是个什么人,若是惹得他不高兴,只怕一分钱都捞不着,还会丢了小命。
那只凶鬼都不是道人的对手,更何况自己一个瘦弱之辈!
再者,若有了这笔意外之财,至少他在这个地方活个几年不用愁吃愁穿,若是守着这小塔,说不定明日便会饿死街头,无人收尸。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小子信得过道爷,这桩买卖我做了!”
“不错,不错,你这小子颇有些胆识!十两金子你拿去!”
“这……这真的是金子!”温琰双手捧着两锭金子,激动地难以言表,刻意用牙齿咬了咬,真金白银!掂量了一下,足有十两之重。
道人也不废话,拿走小塔,说了一声客气话,转身便欲离去。
可他没走出几步,目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眼光,手中的小塔竟然化作一簇簇小小的彩雀消失地无影无踪。
道人猛地回头看着温琰,目光中充满了奇异,那小塔竟然戴在少年胸前。
温琰看道士一双惊诧的眼睛打量着自己,心里猜测不定,难不成这道人反悔了?
不行,这古玩界的买卖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买定离手,真假不论,今日这桩买卖算是做成了,他若反悔,便与他前往公堂理论。
“呀!这是什么情况!”温琰正自疑惑,却无意间摸到了胸前的小塔,这玩意怎么会戴在自己胸前。
道人缓缓走在温琰面前,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温琰看道人不像是反悔这笔买卖,略微宽心,笑道:“我叫温琰!道爷,你听我解释……小子也不知道这东西如何会……”
道人轻声一笑,打断他的话,道:“贫道乃白鸟山、飞鱼门的一位修行道人,姓李名象元,道号玉翎子。”
“这缘分便是一眼!贫道见你落魄此地,无依无靠,你可愿意拜贫道为师?”
“拜师?”温琰心头一颤,好奇地看了道士一眼。
说实话,他方才亲眼见到那些玄术,大为震惊,对道人暗暗佩服,早有拜师之意。
当然,他也不会完全相信一句白话。
温琰干笑一声,打趣道:“拜你为师有什么好处?可有花不完的金银?道爷可莫要消遣我了。”
“好处?哈哈哈。”李象元捋须一笑,觉得面前少年十分有趣,道:“小兄弟,金银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何稀罕!吾辈修士,可是演化天地,逆转生死!”
“难道你不想学得一身呼风唤雨,挥剑成河的本事?方才你也是亲眼所见贫道这一身手段!”
“演化天地,逆转生死?修道之人?”温琰听的内心澎湃,看来如今自己身在一个妖魔横行、光怪陆离的世界!亦有修士追求长生之法!懂得颠倒阴阳之术!
“道爷可不是骗我这个落魄人?听闻山里的隐士高人觅得长生之术,会那五行大遁的玄法道术。若我能随着道爷学得一身呼风唤雨的本事,那小子真是三生有幸!”
“贫道骗你作甚!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意随贫道而去?”李象元豪饮一口烈酒,恰巧起风,衣发随着风儿轻摆,衬托出一股洒脱劲。
温琰认为现在自己的处境,不宜多虑,不妨先随了道人上山再说。
他直接跪下磕头:“师父若肯收我,弟子求之不得!”
李象元伸手托起温琰,展出一抹笑容,“你且先做个记名弟子,待随为师上山后,再行拜师之礼也不迟!”
“是!师父。”
李象元一脚将棺材踢翻在地,下面有一个不大的土坑,坑内竟然散落着零零散散的白骨,道:“徒儿,一把火将棺材与这些白骨烧掉。”
“弟子遵命!”
……
事后,温琰掏出那十两金子,笑道:“师父,既然我拜你老人家为师,这钱还是不要的好。”
李象元啜了口酒,笑道:“你这娃倒是懂事,那为师就当这钱是你孝敬的酒钱。”
温琰摸头笑了笑,问道:“师父你手里那一柄剑好独特,出剑如一道酒液!不知宝剑何名?”
“哈哈哈!说出来你不要笑话,为师这柄剑名曰:酒肆,也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李象元喝了一口酒,直接将酒倒在剑身之上。
当真古怪,酒肆之剑竟然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短短的时间喝下一斤的量。
温琰无意间看到剑身裂开一道缝隙,类似人嘴。
他一脸害怕,急忙换了个话题。
“师父,咱们何时启程回山?”
“为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此地离“春溪城”不远,你且一人在城内等候,为师不日便回。”李象元随手甩了一锭碎银子,落在温琰脚下。
“师父,你要去哪里……”
温琰还未反应过来,李象元早已甩袖飞了出去,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