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嗯，好，不会的……”
乔锦欢跟乔栋梁又聊了好一阵，才把电话挂断。
最终花了几块钱的电话费。
费用还是赵山川掏的。
“锦欢。”
赵山川神色有些怔愣的看着她，“叔他真的同意了？”
“不然呢？”
乔锦欢笑吟吟的勾住他小拇指，贴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下可在我爸面前过明路了。我要是丢下你跑路，我爸得打断我的腿。”
“啊？”
“我们家，家教可是很严的。”
乔锦欢慢悠悠的牵着他往外走。
乔家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了。
要不是前些年变动，家里一朝落败，赵山川这个出身想进乔家门估计都够呛。
听着这话，一时间赵山川也不知是该笑还是怎么着。
喜得是，他再也不用担心乔锦欢不要他。
忧的是，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儿配不上。
“川哥，想什么呢？”
乔锦欢走了两步，发觉有点走不动。
回头一看，赵山川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露出思索之色。
被她这样一喊，赵山川才回过神来，“没啥，那现在我们回去吗？”
乔锦欢竖起食指轻晃了晃，“当然不，我们还得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
乔锦欢在赵山川耳边轻念两句。
赵山川脸色一变，就差把“抗拒”二字写脸上了。
“川哥~”
“川哥你带我去嘛~”
“川哥，你最好啦~”
乔锦欢拽着他的手腕撒着娇。
在村子里，见惯了大姑娘小媳妇儿叉腰大骂的样子，雄赳赳气昂昂扯着男人走的样子，像乔锦欢这样式儿的，还真没见过。
这赵山川哪里顶得住？
不大会儿，就红着脸点头。
“好好好，我带你去，但咱们得小心点知道吗？这要是被抓了，可不好整。”
赵山川低声说。
他小心的牵着乔锦欢的手，将人往一条有些偏僻的小巷子里带。
走到巷子口，就有些后悔了。
乔锦欢却先一步走了进去。
赵山川只得跟上，一边护着乔锦欢，一边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周围。
不为别的。
因为他们来这地儿，不对。
这巷子，便是镇子上的黑市。
这年头，市场管控得严，稍有点不对就要被打上资本主义、投机倒把的罪名。
可家家户户总有缺的东西，黑市就应运而生了。
之前家里缺粮，赵山川来这里买过一批高价粮，也在这里换过一些东西。
勉勉强强算是个熟客。
“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山川有些纳闷的问。
乔锦欢轻扫他一眼，唇角一勾，从兜里摸出一块手表。
那手表一看就是崭新的，精致得很。
刚一出手就被人盯准了。
“妹子，你这表怎么卖？”
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男人靠过来，偏下头压着嗓问，像极了在搞什么接头活动一样。
“不！不卖！”
赵山川连忙拦住。
天老爷。
他都不知道乔锦欢是要来卖东西。
这手表可是稀罕货，他们村见都没见过，镇子上都见得少，多好的东西，干嘛要卖？
家里头又不缺钱，留着给锦欢用不好吗？
那黑衣男表情一下子就不爽了，“不卖你拿出来干什么？”
“卖。”
乔锦欢一把拦住赵山川，“卖的，你能给什么价？我先说好啊。我这表可是从首都带来的，国外的高档货，你掂量着看。”
“锦欢？”
赵山川有些急切的喊了声。
乔锦欢睨他一眼，他就默默闭上了嘴。
“90你看怎么样？”
90！
赵山川险些倒吸一口凉气。
他家去年拢共才分到七十来块呢！
这一块表，抵他家一年多收入！
“我买来就花了75美金，你看还是崭新的，都没戴过。这样，120。”
乔锦欢张嘴就加了三十块，“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你就算是到S省去问，也不会比我这个便宜。”
黑衣男那叫一个纠结。
120啊！
真心有点贵。
可现在市面上表票不好弄，这表看着又大气精致……
“成！”
黑衣男咬了咬牙，“120，你要钱还是要票？”
“给我五十，剩下的，各种票你都给我换一点，多换点粮、布、糖、肉之类的。”
乔锦欢很干脆的说。
“成！”
黑衣男也爽快，立马从包里摸出钱，仔细数给乔锦欢，又给她一叠票。
一转身，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
“人躲得倒是快。”乔锦欢说。
“这地方麻烦，时常过来多少有点儿功夫在身上。”
赵山川说着，又低声问道：“锦欢，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卖表了。那么好的东西……你是不是缺粮了，我给你送点……”
他倒没怀疑别的。
只当这表是乔栋梁送给乔锦欢的。
乔锦欢摆了摆手，“也不贵。”
她在商城里兑的，一积分，能兑十块表。
这种死物，最便宜不过了。
“那我们现在回家？”
那可是120的巨款啊！
赵山川现在看谁都危险，紧紧的靠着乔锦欢，一双眼敏锐的打量着四周。
“放轻松点~”
乔锦欢手轻轻的拍在他手臂上。
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就能明显感知到他紧绷起来的肌肉，那叫一个紧实，有安全感。
惹的乔锦欢又拍了两下。
赵山川更紧张了。
他从前哪里跟乔锦欢这么亲密过？
这会儿感觉都能闻到她头发上抹过的桂花头油的味道，心尖儿都在发颤。
乔锦欢思考了下，觉得大概也够用，就点了点头。
赵山川连忙带着她往外走。
出了巷子口，乔锦欢甚至能听到赵山川长舒了口气。
“别着急，我要买点东西。”
“这个行。”
买东西，总比在黑市里做交易要好！
赵山川点着头跟在乔锦欢身后。
两人悠哉悠哉的在外面逛着。
乔锦欢买了点儿糖，还不是村镇里常买的那种冰糖白糖。
她买的是包装精美的，一颗颗的那种糖，还买了一小把散装巧克力，两罐雪花膏。
又买了香烟，大福字的，一毛五一盒，一条就得一块五。
看到这，赵山川品出了点东西，“你不是给你自己买的？”
“你说呢？”
乔锦欢眉眼含情的轻剜他一眼，“我爸说，他没来跟你家里人见一面，有些失礼。这一年多你又照顾我不少，就叫我备一份礼先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