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都想不到?
看来张德的夫人,当真是“大有来头”啊~
皇帝神色微冷,“好了锦欢,快说,莫要再卖关子。”
“她姓高。”
乔锦欢简短的说。
高?
皇帝和太子一怔,再回想起最起初乔锦欢提到的三皇子,两人心头皆是惊愕。
“贤妃?”
皇帝低喃。
贤妃,高氏。
“对。”
乔锦欢笃定点头,“张德的夫人,乃是贤妃娘娘亲族的庶女。”
贤妃,又享有协同皇后管理六宫之权。
她跟张德这位内务府副总管勾结,以损毁等各种手段将贡品偷送出宫贩卖,又将宫中物价翻倍,从中牟取高利……
她一个后妃,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不就是为了三皇子吗?
也难怪,乔锦欢方才会说,内务府都快被三皇子给挖空了!
皇帝神色平静的飞速拨弄着扳指。
太子瞥他一眼,知道自家亲爹是怒上头了。
哎~
今日本想吃个瓜,没成想,竟是吃到了自己家!
“您不知道,张德的夫人,在三皇子府上可是坐在高位,被左右吹捧。穿的是三色浮光锦,戴的是点翠浮云如意簪,这可都是您的东西啊!”
乔锦欢这直白的告状,让皇帝觉得有些好笑,又气恼于内务府那些奴才们干的破事儿!
“行,朕知道了,你回头莫要对外说你给朕说过此事。”
皇帝仔细的叮嘱着。
稍后,他准备大手笔整顿一下内务府。
乔锦欢来告状的事若是传出去,内务府那些沾亲带故的奴才,肯定恨她恨得要死。
虽说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
可虱子多了也麻烦。
皇帝不介意保护一下乔锦欢。
乔锦欢笑吟吟的点头,“皇伯伯放心,我嘴很严的。”
“这事儿,就你一个人查的?”
“不是,夏志成和康永顺找人查的,他们成日在外头混,走些鼠道比猫路好用。”
皇帝轻点头,“好,过段时日,都有赏。”
甭管猫路鼠路,只要能用,那都是好路。
乔锦欢又闲聊两句,才转身走人。
不多时,皇帝又叫人将夏志成和康永顺叫入宫。
仔细询问一番后,发觉事情跟乔锦欢所诉一般无二,才点头。
“这段时日,你二人就在府上禁足,不要外出。”
皇帝沉声说。
“是。”
夏志成和康永顺连连点头。
待出了宫门,二人才长松口气,面色一苦,“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皇上也是为了我们好。这样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乔锦欢告了我们一状,皇上把我们禁足了,接下来京里的风波就与我二人无关。”
要不然。
内务府那一摊子事一被掀开,他们两个纨绔子弟,真的背不起这口大黑锅啊!
两人悻悻的叹一口气,回府禁足去了。
而宫内,皇帝忽而轻笑一声,“就说吧,怨不得朕疼爱锦欢。”
虽说平日是胡闹了些,可正经事上从未出过岔子。
而且还跟她爹一样,忠心耿耿的保皇一派。
就算是被老三迷了心窍,也能很快走出来,现在还能为了他把老三给举报了。
很不错。
他就需要这样向着他的臣子臣女。
“父皇慧眼识人,儿臣敬佩。”
太子恭维道。
皇帝含笑摆手,“那你准备准备,这次,朕要把内务府那群蛀虫,全都给清理出来。”
“是!”
太子沉声应下。
他心头也恼得很。
堂堂一个太子,竟被内务府一群奴才耍得团团转,简直是气煞人也!
太子可咽不下这口气。
应声后,太子忽而又想到一个问题,“父皇,那贤妃……”
“皇后病重,宫中事务交由贤妃做主,叫皇后专心养病。”皇帝说。
太子心下明悟。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皇后病重,贤妃手握大权,必然会更加疯狂的为三皇子揽财,甚至会想方设法的叫张德成为内务府总管。
说不定还会往御膳房、尚衣局……多出地方下手。
皇帝是打算先忍她一手,然后一网打尽。
贤妃完了。
老三……也彻底完了。
太子琢磨着,很快就起身去拜见皇后,跟她通个气。
当天夜里,皇后便发了高热,一病不起。
太医一个接一个的过去,却是半点好消息都没传出,只道皇后娘娘是积郁成疾,突然爆发,难以医治。
太子悲痛难耐,皇帝伤心不已,彻夜守在凤殿不出。
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一种错觉——皇后快死了。
后宫一片暗潮涌动。
低位妃嫔祈福跪拜,高位妃嫔暗喜期待,琢磨着自己成为继后的可能性大不大。
不过总的说来,都很安静。
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成为出头鸟,那只会惹怒皇帝和太子,然后死翘翘。
好在三日之后,皇后醒了过来。
只是身子一直不好,无奈之下只得将宫权下放给二妃,随后困在凤殿养病,连请安都免了。
“辛苦嫣然了。”
皇帝坐在床边握住皇后的手。
皇后浅浅一笑,“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更何况,她这一病,后面内务府再出任何事,跟她可就没任何关系了。
皇帝虽说是需要她入局演戏,又何尝没有保护她的意思呢?
到底是多年夫妻,皇帝的心思,皇后都拿捏得一清二楚。
聊着聊着,皇帝又聊到乔锦欢头上去。
他不禁失笑,“朕看,她就是那些奢贵漂亮的东西。你是没瞧见,说起张德那夫人穿金戴银时,她表情可活泼了。”
“锦欢毕竟年幼,又是乔将军和乔夫人娇生惯养长大的,喜欢些金玉也正常。”
皇后也挺喜欢乔锦欢的。
她膝下没有闺女,也鲜少有下一辈的女孩儿在她跟前撒娇卖好、撒泼闹腾。
加上年幼时乔锦欢还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她亲自抚养的。
这关系,比之亲娘也差不了多少了。
“待事了,臣妾给锦欢送些珠宝去。小姑娘嘛,就是要戴得娇艳鲜嫩才好。”
皇后又说。
皇帝也没阻止,只笑道:“那她肯定高兴。”
夫妻两闲聊一阵,皇帝还有政务缠身,不大会儿就走了。
他前脚走,后脚太子就过来请安。
“昨日不是来过?”
皇后无奈的说。
太子也很无奈,“您病了,儿臣不日日来探望,外人不得说儿臣不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