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人乔秀才就是聪明。从前之所以一直玩,那是有自信自己考得上。”
“屁,要我说,乔秀才就是夫郎娶得好。要不是她夫郎日日催促着,乔秀才能碰书?”
“那碰了书也不一定考得上啊。你看我们县里这些个秀才,有的都五十多了,别说解元,连个举人都没考上。还得是人乔秀才聪明。”
“乔夫郎旺妻!”
“乔秀才聪明!”
说着说着,几个人就争吵起来。
旁边路过的那位五十多岁的秀才:……
搁这点我呢?
我五十多没中举怎么了?
五十多岁没中举,就要被你们这么伤害吗?
老秀才一嘴的苦味儿,心里拔凉拔凉的。
自打乔锦欢考中解元的消息传回来,她半夜睡着了都爬起来,左思右想想不通——乔锦欢到底是怎么考上的?
难道今年南州府的秀才,都是些渣渣吗?
老天不公啊!
时无有才之辈,竟让竖子成名!
与此同时,永和县里那一批纨绔女子遭了殃。
她们的长辈打眼一看,比她们还荒唐的乔锦欢,都他妈能考中解元,自家的闺女别的不说,改邪归正考个秀才还是没问题吧?
最好是先给她们娶个剽悍的,能压住她们学习的夫郎回来!
一下子,永和县里定了好几门亲事。
无辜被牵连的一群女子,恨乔锦欢是恨得牙根痒痒,心里直道:真该死啊!
乔锦欢你真该死!!!
不过她们的诅咒大概很不灵验,乔锦欢正在回来的路上。
待她再回永和县里,街坊们开始跟她热情的打招呼了,商客们也纷纷给她发请帖了。
从前她干过的那些荒唐事儿,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啧~
果然,人均变脸大师啊!
“妻主!”
到宅院门前一下马车,宁清晚便双眸亮闪闪的上前接她,“妻主,你考中解元了!”
“是啊。”
乔锦欢抬手轻捏了捏宁清晚的脸颊,“你妻主我厉不厉害?”
“厉害!”
宁清晚微仰着头,笑得极甜。
乔锦欢牵着他的手便将人带进府去,那恩爱的模样,是叫外头盯着的某人眼珠子都快凸出去了。
随即一封信便历经一个多月送达京城。
京城,康顺侯府。
“公子,永和县那边来了信。”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的男子快步走进院里,将袖中的信递给主座上的男子。
那人眉目俊逸,面容温和,正捏着剪刀端详着面前的花盆,旁边桌上的茶正散发着一股浅浅清香。
他正是康顺侯府的嫡长子——卢越。
听闻是永和县来信,他瞬间来了兴趣,“让我瞧瞧,咱们威武侯府那位漂亮招人疼的表少爷,在永和县过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着?嫁给那样一个货色,宁清晚现在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指不定还被打被骂,活不出个人样呢~”
那小侍低声讥讽笑着。
卢越微微勾唇,“真可怜呐~”
他原就妒忌宁清晚。
不过区区一个表少爷,竟被京里的姑娘公子们追捧着,甚至连他爱慕多年的少将军,都想跟威武侯府提亲!
凭什么?
他宁清晚一个父母双亡的天煞孤星,凭什么能得到少将军的喜爱?
好在他出手快。
而今宁清晚与人私奔一事传得满京城都是,名声都烂透了,少将军都厌了对方。
现在少将军……
想至此,卢越便有些羞涩一笑。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少将军都愿意跟他往来通信,自己成为对方正夫郎一事指日可待!
卢越开心的拆开信一看,脸上的笑容渐渐僵化。
等看完整封信,更是震惊失声,“不可能!”
看看信上写的都是什么!
——宁清晚备受疼爱。
——乔锦欢考中了南州府解元。
恍惚的,卢越甚至以为自己给宁清晚找了个潜力股。
可他明明记得,那乔锦欢是个烂透了的家伙才对?
卢越难以置信的看向小侍,“当初找到乔锦欢的时候,她还是个爱上青楼的烂赌鬼吧?”
“是啊。”
那小侍点头,“乔锦欢还欠着赌坊的钱,将老宅都抵押了呢。”
当初就是看在乔锦欢够烂,人老家又在南州,离京城足够远。
远到能保证宁清晚的求助信送不到京里来。
他这才给对方五百两银子,让她到京里来骗宁清晚。
结果倒好。
宁清晚是被骗过去了,可过上的日子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乔锦欢竟是直接被宁清晚拿捏得死死的,说东不敢往西,使唤起来比使唤丫鬟奴才都还顺手!
奶奶的!
你继续上青楼啊!
你继续赌啊!
宁清晚敢使唤你,你就打他啊!
你都风流荒唐好几年了,这会儿突然做出浪子回头、改头换面的样子给谁看?
卢越真的,差点儿没被气吐血。
手头那封信,被他攥得满是褶皱,唇边更是传出一阵“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绝对不能让宁清晚回京。
否则的话,一旦威武侯府知道此事,他就完了!
卢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你,现在就赶去永和县跟乔锦欢说,我可以给她钱,给她美人儿,只要她对宁清晚别那么好,不要让宁清晚再回京就成。”
小侍点头应声,当天下午便动身往永和县走。
然而他不知道,此时乔锦欢和宁清晚,已经动身往京城走了。
虽说现在离会试还有好几个月,赶去京城的时间很是充足。
但再晚一会儿,便是冬腊月,正冷的时候,那会儿赶路自然是没有现在这不冷不热的天儿赶路好。
宁清晚本来不愿意去京城的。
京里熟人太多,他有些没脸去见那些老朋友。
但他哪里挡得住乔锦欢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最终还是点着头同意跟她回京去。
两人悠哉悠哉的走着,就好似游山玩水一般,一路上高高兴兴的。
等到京城时,乔锦欢便租了个宅院,跟宁清晚一并住了进去。
“怎么耷拉着脸,不高兴了?”
乔锦欢坐到宁清晚身边,半抱着他的腰柔声问,“打从入京来,你便没个笑脸,可是我又哪里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