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族长选亲?
这怎么可能!
曲汀州瞳孔一缩,厉声质问道:“是你!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呢?我好心好意给曲卿人选妻主,曲卿人却是一个都没选出来。我一个外人,又不好替你做主。思来想去,也只好将此事交给曲族长了。”
梁溪唇角微微勾起。
那漂亮到似琉璃的眼眸里,写满了嘲讽。
曲汀州倒吸一口气,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梁溪!你未免也太狠了!”
“这可是妻主的意思。”
“我不信!定然是你……”
不等曲汀州说完话,曲母曲父便伸手拉住他,一边讨好的冲梁溪笑笑,“不好意思啊丞相夫郎,汀州他这是、这是高兴的,我们都很感谢您和丞相大人。”
要不是丞相大人和这位夫郎,他们家汀州一个寡夫,怎么可能嫁得进一个四品刺史的后院?
四品刺史啊!
他们曲家最厉害的人,也不过是湘河镇衙门里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吏。
就这,曲家村的人都把那小吏家的爹娘当亲人给捧着。
而他们汀州,一嫁进刺史府,他们家可就跟四品朝臣搭上关系了,那以后在曲家村里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对了,还有丞相!
这丞相和丞相看着就是念旧情的,对汀州屡屡相帮。
他们家马上就要发达了!
“谁高兴了?”
曲汀州立马反驳,“娘,爹,你们不要被梁溪骗了,他根本就是为了赶走我!”
“汀州!”
曲母有些生气的喊了声,“不许对丞相夫郎这么不尊敬。人家帮你那么多,还给你找了一个四品官当妻主,你得好好感谢人家才对。”
“什么好妻主?”
曲汀州很是不屑的说。
“自然是洵州刺史。”兰草在旁边插了句嘴。
洵州刺史!
曲汀州瞬间回忆起对方来,连连摇头,“不行。娘,那浔州刺史只纳我做侍夫郎,而且她后院还养着好几个男子,我不要去。”
“那怎么了?你一个寡夫,能当人家侍夫郎已经很不错的。若不是有丞相大人和丞相夫郎,你以为人家看得起你?”
“娘!”
曲汀州带着恼意喊了声。
他是要嫁乔锦欢的。
乔锦欢官居一品,后院又清静,比那个劳什子的刺史好到天上去了。
他娘怎么回事?
不帮他,竟然还帮梁溪!
“汀州,你听娘的,这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啊!”
曲母也着急起来,顺口就道:“族里可商量好了,你也没得选。你要是不嫁,可别怪族里以后不认你。”
这是要把他除族的意思?
瞬间,曲汀州脸都白了,“族里怎么会……”
是了。
族里当然会。
梁溪都派人过去了,肯定是威胁过族里的人。
他要是听话嫁人,那就顺了梁溪的意;他要是不嫁,他就会被宗族抛弃,成为世间漂泊的无根浮萍,以后死了都埋不进祖坟,没有人祭拜的那种!
梁溪,这是要活活逼死他啊!
“梁溪!”
曲汀州恨恨回过头,双目中闪过一抹微红。
如果手上有一把刀,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梁溪给捅死!
看戏看得正乐的梁溪,抬手轻揉了下快笑酸的嘴角,“曲卿人,是不想嫁吗?”
“不不不,他想嫁,他就是感谢丞相夫郎。”
曲母赶紧接上话,一边拉住曲汀州,警告他不要再说话,免得惹恼了梁溪,把到手的好亲事又给毁了。
到时候,他们家只怕在宗族那边都讨不了好脸色。
看着不断吃瘪,有气没地儿发的曲汀州,梁溪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就好,兰草,带他们下去安置。过两日,我们就为曲卿人筹备婚宴。”
爽!
可算是把这个糟心货色给弄走了!
兰草含笑把三个人带去光明院。
院门一关,曲汀州的脸拉的老长,“娘,你为什么要同意这个?我是要嫁给乔丞相的!”
“汀州啊,你就别做梦了。乔丞相什么人?她能看得上你?”
曲母拉过曲汀州,语重心长的说,“汀州,你看看刚才那位丞相夫郎,你哪里比得过人家?乔丞相放着丞相夫郎不要,选你做什么?”
“娘!”
“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跟你爹想想吧?还有啊,丞相夫郎说,只要你嫁过去,他就给你妹妹找个好老师。”
“梁溪骗你的。”
“人丞相夫郎怎么会骗我呢?汀州,你妹妹得了好老师,日后考个举人当官,咱们就那个叫什么,改换门庭啊!到时候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寥寥几句,就将曲汀州气得浑身发抖。
他想反驳。
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知道后院该怎么斗,可面对父母这种非得把自己嫁出去的态度,他真的无能为力。
也不会再出来一个丞相,把他从这种局面中解救出去!
曲汀州一颗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差点儿让他喘不上气。
最终,他失魂落魄般的跌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
“您是没见着,那曲汀州,可被气得够呛。”
兰草在门外听了会儿墙角,笑吟吟的回去跟梁溪鹦鹉学舌去了,“曲母还说曲卿人样样都比不得你……”
“算她有自知之明。”
梁溪略带得意的想。
“恭喜主夫,解决掉一个麻烦人。”
“把人真送走了,再来恭喜也不迟。最近让人把光明院给我盯紧了,绝对不能给曲汀州任何接近妻主的机会。”
梁溪收了笑意,很是严肃的说。
现在曲汀州已经被他逼到墙角了,估计在出嫁前还得垂死挣扎一番。
他,绝对不能让曲汀州钻到任何空子!
兰草也知道事情轻重,闻言连连点头,“主夫放心,我让人时刻跟着曲汀州,绝对不会让他靠近家主!”
两人正说着,乔锦欢便回来了。
到前堂一看……
“哟,这是何时下凡的仙人,竟到了我府上。”
乔锦欢略带惊奇的说。
梁溪抬眸看她,流苏头饰轻轻晃动着,特意打扮过的脸显得格外俊俏。
他道:“妻主,您又打趣我。”
乔锦欢笑着伸手轻挑起他下颌,也不顾旁边兰草还在,便亲在他涂了口脂的唇上,低声呢喃道:“原是我夫郎,我说~我怎么这般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