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汀州这一番表演,看得一旁的梁溪直想吐。
惺惺作态!
矫揉造作!
梁溪在心里嫌弃着,余光瞥见乔锦欢似想问话,他连忙伸手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主动问,“你怎么会淋到雨,是下人伺候的不精细吗?”
妻主啊!
你没看出来,曲汀州就等着你问话吗?
你还是别张嘴,剩下的事交给我来!
曲汀州眼神微垂,欲言又止道:“没什么,不怪他们,他们也不是有意的。”
“没照顾好你,就是他们的错,改明儿本夫郎便把人送出府去。”梁溪直接说。
你这是要掀我的窝子啊!
曲汀州眼底凌厉一瞬,而后又垂下眼眸,“别,不要。想来……之前有锦欢的提醒,他们不会对我不好。”
在他面前还敢提锦欢!
你不会真以为,妻主对你有多特殊吧?
“那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指使他们,让他们怠慢你呗。”
梁溪嗤笑一声,“你觉得是谁?本夫郎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曲汀州连连摇头,求助的眼神落到乔锦欢身上,“锦欢,我知道乔正夫郎是好人,不会做出欺负我的事来。”
“今夜我只是……只是偶感心烦,想在院里走走,突然听到一阵琴声,便想合奏。哪知回来的路上遇到暴雨,一时没避开,才会着凉的。”
合奏?
什么时候想弹琴不好,非得今晚弹?
这哪里是弹琴,是在明晃晃的上眼药,暗示梁溪就是对他不好。
顺便暗指,她大半夜陪梁溪赏月听琴,却把他孤孤单单的留在光明院里,他心里不舒服,他也想要她陪。
乔锦欢把他话里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
但她却只含笑道:“夫郎确实很好。”
曲汀州一噎,他是这个意思吗?
“噗嗤~”
梁溪没忍住笑了声。
他这妻主,听话从来是只听表面意思,曲汀州这段话,纯属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乔锦欢故作不解的偏头看他。
梁溪自然不会给乔锦欢解释这里面的门道,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曲卿人病了,那我叫厨房日日给曲卿人送清淡点的菜,也好让你养病。”
“对了,你这里的人伺候不当,本夫郎回头便给你换一批人来。”
想用病卖惨。
看我怎么整你!
梁溪说着,又牵住乔锦欢的手,“妻主,这里交给我,你快回去再歇会儿,马上快上朝了。”
乔锦欢当然是一口应下,转身就走。
她这放纵的态度,让曲汀州不禁心里一急,“锦欢!”
说好的,带他进府来后,会好好对他呢?
怎么现在梁溪闹了一回,乔锦欢的心就全偏到他身上去了!
连个名分都还不给他!
“曲卿人,你不会是想打扰妻主上朝吧?”
梁溪轻飘飘的来这么一句,曲汀州便不敢再挽留,不然就会破坏他维持这么多年的“懂事体贴”的形象!
等乔锦欢离开后,曲汀州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冷淡下来,不阴不阳的来一句,“乔正夫郎好手段。”
“彼此彼此。”
梁溪眼中带着一分嘲弄,“曲卿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精心细选出一个好妻主的。”
什么好妻主?
他现在的条件,还能找到比乔锦欢更好的妻主吗?
哦~
梁溪想给他找个妻主,把他赶走!
“呵。”
曲汀州不屑的撇了撇嘴,“那就看乔正夫郎的本事了。”
乔锦欢得知他丧妻,便大老远将他接过来,还允诺他会一辈子对他好。这般的喜爱,岂是梁溪耍点手段就能把他赶走的?
等着瞧。
等乔锦欢看破梁溪这点手段后,他再来算账!
“那我们走着瞧。”
梁溪甩下一句话,也匆匆离开光明院。
然后他就让人天天给曲汀州送白粥青菜,美其名曰是给他养病,养得曲汀州人都廋了,一张脸也失了几分颜色。
可把曲汀州给气得不行。
不过这都是后话。
现在梁溪还在替乔锦欢穿上外袍,送她去上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老皇帝神色倦懒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站在她左下方的近身男侍高声呼喊着。
就在大家都以为,今日早朝又可以混过去的时候,乔锦欢站了出来。
见是她,老皇帝不耐烦的神情稍稍收了些,“乔爱卿何事要奏?”
“启禀皇上,臣请罪。臣身为百官之首,却监管不力,竟让户部尚书苏子衿在臣眼皮底下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动摇国库根本!”
乔锦欢一脸正气的从袖中摸出一本折子递上去,“四年前,苏子衿在账册上动手脚,吞下将近四百万两白银。据臣所知,到目前为止,国库有大约五千万两白银不翼而飞!”
“皇上,五千万两白银啊,去年一整年的国税都还没有五千万两!”
闻言,老皇帝一张脸彻底阴沉下来。
站在另一边的皇太女见状,眉尾微挑,轻扯扯衣袖,目光里露出一丝玩儿味——她第一个竟然挑户部尚书下手。
她来真的?
而本来好端端站着,准备看乔锦欢今天又要出手折腾哪个朝臣的苏子衿:……
苏子衿:!!!
冤种竟是我自己!
她双膝一软,瞬间跪倒在地,“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
相较于苏子衿,老皇帝自然更加信任乔锦欢。
她冷冷瞥一眼苏子衿,伸手翻开乔锦欢给她的折子。
朝臣们就眼睁睁看着老皇帝一张脸,逐渐被气红,一双眼都气得冒出了红血丝。
“冤枉!你有什么脸在朕面前喊冤!”
皇帝气急败坏的将折子直接砸到苏子衿面前,“你给朕好好看,好好的看!苏子衿,枉朕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般回报朕的。”
五千万两白银啊!
苏子衿她是想上天吗?
“臣冤枉啊!”
苏子衿哪里敢认这事儿,这一认罪,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皇上,臣的情况您是知道的,臣穷得连买一幅画的钱,都是掏的夫郎的嫁妆。折子上这些钱,臣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该死的乔锦欢。
老娘不就是没投靠你吗?
你居然要把老娘整死!
老皇帝黑着一张脸,目光晦涩的沉声问,“那照你的意思是,乔爱卿诬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