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在城外,四处无人,对于他有利。
只要抓住一个人质威胁,姜玉珠手下的厉害丫鬟也不敢轻举妄动。
反正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刀疤脸盘算,怎么都不亏。
思及此,刀疤脸分心扫了一眼,视线落在看起来更柔弱的沈芷兰身上。
红锦察觉出刀疤脸的动向,边出手边喊道:“夫人,留不留活口?”
“留!”
姜玉珠恨得牙根痒痒,大冷天玩算计,害的她在外吹冷风受冻,绝不可轻饶。
她吩咐道:“红锦,给他插上百十来刀,只要避开要害死不了就成!”
此举需要技术,姜玉珠可以亲自上。
刀疤脸一听,气血上涌骂道:“姜玉珠,你心眼太多了!”
千防万防,算计了许久,刀疤脸被一个丫鬟的名字带入坑里,原本设计好的事,功亏一篑。
姜玉珠不为所动,嘲讽道:“你自己蠢笨如猪,还怪别人精明,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在言语上布置个小陷阱,姜玉珠也没想到钓上来一条大鱼。
看来,身边危机重重,以后只有加倍小心行事。
此番若姜玉珠只带了红鲤一人,身边无人保护,那她将陷入困境。
毕竟,大亏吃一次就够了。
“你家主子爱我如痴如狂,舍不得杀我,你背地里鬼鬼祟祟,就算捡回一条命,也定然被他处置,生不如死!”
姜玉珠冷眼旁观,故意说道。
她怀疑刀疤脸的主子是陆云溪,若真是那瘟神,陆云溪出现在京城,进入青竹书院的目的怕是不单纯。
更倒霉的,哪怕娘与大陈氏不走动,在外人眼中二人也是亲姐妹。
一旦陆云溪犯事,姜家在内都将被牵连。
这糟心的亲戚,别想沾上她半点!
刀疤脸对红锦出招疲于应对,听到姜玉珠大言不惭的话,气得喷出一口血道:“呸,你这个风流妇人,根本配不上我家主子!”
“主子早晚会明白我等的苦心!”
刀疤脸先是恼怒,而后癫狂,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狰狞笑道。
姜玉珠摸了摸下巴,难道她又猜对了?
“除了你,还有人想杀我?”
这是姜玉珠最关心的问题,她虽没主动得罪谁,却莫名地成为靶子。
刀疤脸哼了哼,心中暗爽,口头上不落下风:“现在你知道了?希望你死的人多了去了!”
“今儿就算你侥幸逃过去,还有千千万万想要送你去见阎王的人!”
刀疤脸分神扫了一眼姜玉珠如猪肝的面色,心中畅快。
谁料一时不留心,被红锦刺中手臂,招式明显地慢下来。
“一心不可二用,逞言语之快有什么意思?”
姜玉珠说了一句风凉话,无视躁动的刀疤脸。
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继续抱紧谢昭的大粗腿。
没有整日防贼的道理,她势必要主动出击,写一封家书回京城。
陆云溪肯定不是好鸟,姜玉珠心中有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只是姜家,就连娘亲母族陈家也要与陆家断亲,越快越好!
“你还知道什么?索性一并说了吧,你在北地蛰伏多久了?”
姜玉珠带着莫颜和沈芷兰躲避在马车后,这样若刀疤脸使阴招,也有马车抵挡。
得空,姜玉珠继续问道。
这回,刀疤脸紧咬牙关,死也不肯开口了。
刚刚被怒火冲昏头,他似乎透露了消息,难不成姜玉珠已经猜出来了?
“刘伯是在战场上退下的老兵,你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该对这等英雄下手,通敌叛国投靠蛮子,狗都不如。”
姜玉珠继续煽风点火,刀疤脸面皮抽动,已经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远处,传来马的嘶鸣声。
姜玉珠躲在马车后偷看,来了一匹快马。
谢昭策马扬鞭,乌发随风凌乱,他淡漠地盯着刀疤脸的方向,神色冷凝。
虽然距离很远,刀疤脸却被那眼神镇住,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冰封一般,脚底板冒着寒气。
不好,谢昭来了!
惊慌之下,刀疤脸又被红锦的匕首划了两刀,他退后两步,用手捂着伤口喘粗气。
今日出师不利,一个没杀成,反而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刀疤脸很清楚,要是落在谢昭手中,死才是解脱。
“姜玉珠,你这贱妇,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要不是受了姜玉珠的蒙骗,他咋可能得到这个结局?
刀疤脸对姜玉珠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谢昭来了,姜玉珠更没在怕的,她冒头道:“怎么,做人的时候不当人,做鬼还想欺负无辜的弱女子?”
在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都是空谈。
刀疤脸做鬼都不敢去纠缠谢昭,怕魂飞魄散。
说到底,还是她姜玉珠好欺负。
“你算个屁的弱女子?”
刀疤脸又吐出一口血,极度虚弱了。
谢昭的快马就在不远处,朝着他的方向狂奔。
刀疤脸苦涩一笑,心如死灰。
选择在城外绝杀,自然不会有同伴赶来救他。
“姜玉珠,老子诅咒你生生世世!”
刀疤脸说完,举起匕首对着心口用力一刺,随后匕首没入,他扑通一声倒地,死不瞑目。
“恶人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就凭你还想诅咒老娘?”
哪怕人倒下,姜玉珠也没有冒头。
万一刀疤脸诈死,骗她上前查看呢?
转眼间,谢昭已经跳下马,用手探了探刀疤脸的脉搏道:“死了。”
莫颜踹了刀疤脸一脚,疑惑问道:“刀疤脸之前不是很嚣张要把咱们一锅端,怎么就自戕了呢?”
关于刀疤脸的做法,沈芷兰也看傻了眼,没想通。
“吓死的。”
姜玉珠余光偷瞄谢昭,她还想继续套话,刀疤脸从看到谢昭的快马到来就开始不对劲,挣扎过后没有一点反抗把自己送上路。
谢昭盯着刀疤脸的尸身看了半晌,颇为惋惜地道:“本来还想让他尝试为夫最新研究出来的酷刑……”
谢昭得到刘伯被人刺杀的消息,骑快马赶来,到底还是晚来一步。
姜玉珠揉揉眉心,幽幽地道:“元和,其实你可以来的更晚一点。”
“那尸身……”
谢昭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家夫人,玉珠这是怪他?
那只得寻到机会,再找夫人请罪。
姜玉珠沉吟片刻道:“元和,刀疤脸说做鬼都不会放过我,还诅咒我,那我也不准备放过他……”
停顿半晌,姜玉珠继续道:“芍药她们最近胆子大了很多,却没见过几具真正的尸身,不了解脏器的构造,不如就剖了他来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