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亲是结两姓之好,沈氏多次去莫府相商,气氛融洽,谁知道莫家背地里搞鬼祟,在大婚当日发作了。
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
夏儿气得面色铁青,她家小姐受不得这等委屈!
“你们莫家如此行事,摆明不把我家小姐放在眼里,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莫家骚操作不断,有点骨气之人都忍不得。
莫千羽摸不着头脑,以为刁难新媳妇是京城习俗,出言道:“沈芷兰,只要你求我,我便背着你过去。”
卫婧也没料到,站在门边沉思。不管莫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都要进入莫家的大门,这是第一步。
莫颜看得着急,一把拉住莫千羽的衣袖:“大哥,爹娘说了,护国将军府是武将人家,儿媳进门也要经历考验,莫家不喜动不动哭哭啼啼的女子。”
说着,莫颜给婆子使眼色,顺便接过公鸡。
在塞给新娘子的过程中,公鸡爪子上捆着的绳子松动。
公鸡得到自由,咯咯地扇着翅膀扑腾。
“快,抓住公子拜堂!”
婆子指挥看热闹的下人,众人俯身直奔公鸡而去。
“你们就是这么侮辱本公子的?本公子一个大活人站在这,你们却去捉鸡!”
莫千羽喊了几嗓子提高存在感,无人在意,丫鬟婆子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公鸡身上。
“都疯魔了?”
府门前乱成一团,莫千羽心中越发怪异。
沈芷兰不是面团的性子,也不是哑巴,闹成这样竟然忍了?
果然,沈芷兰对当莫家媳妇有执念,太想嫁给他了。
莫千羽终于想明白其中的关键,等着沈芷兰求他拜堂。
“公子,看你往哪里逃!”
很快,莫府下人围成一圈,把公鸡驱赶到中心。
莫千羽很淡定,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乱窜的公鸡。
在下方随手一摸,莫千羽面色大变,眼中寒光大作:“好啊,你们得了谁的吩咐,竟用一只阉鸡代替本公子?”
沈芷兰与阉割的公鸡拜堂,莫家是为刁难新媳妇还是侮辱他?
莫千羽气得直翻白眼:“来个腿脚快的,换一只!”
寓意不好,不换就不拜堂了!
周遭混乱,卫婧有不妙的预感,她决定不再等,低头看路绕过火缸,从容进府。
婆子又塞了一只公鸡,与喜娘一同引新嫁娘前往喜堂。
“砰!”
在莫千羽闪神的瞬间,莫府大门关闭。
莫千羽拎着阉鸡,吃了个闭门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开门,放本公子进去,把新郎官关在门外,算是哪门子的京城习俗?”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怎的进府的资格都没有了,难道,他不是爹娘亲生的?
莫千羽一身喜服砸门,神色越发凝重。
莫颜的心情很复杂,先是震惊,接下来感觉滑稽笑到肚子疼,现下又被同情和心酸所取代:“大哥,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惨,真惨!
归根结底,问题出在卫婧身上。
两家没结亲,卫婧都有法子替换了沈芷兰,若真嫁入莫府,莫家人必定被耍得团团转。
思及此,莫颜有劫后余生之感。
莫府内,卫婧面色如常地跟在带路的婆子身后。
走了约莫一刻钟,见沈芷兰的丫鬟夏儿没有跟上,卫婧内心更加安定。
留意到脚下的青砖碎裂还有野草疯长,卫婧强撑着笑意问道:“嬷嬷,怎的还不到喜堂?”
如果去喜堂,是否太过偏僻了?
看来,莫千羽娶沈芷兰是赶鸭子上架,莫家并不认可亲事。
“沈小姐,快了。”
到达一处院落外,婆子突然站定,毫无预兆地抬手给了卫婧一个手刀。
卫婧只感后脖颈酸了下,身子软软地倒地。
盖头被揭开,莫大将军与夫人从角落走出,夫妻二人对视,彼此都露出一抹愕然之色。
“老爷,若不是玉珠发现端倪,咱们就被卫家算计了!”
莫夫人眉心紧蹙,神情蒙上一层急色,话里带着颤音。
莫大将军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道:“夫人不必担心,咱们先不要声张,得知的人越少越好……”
把卫婧扔到装菜的马车送到冯府,再把沈芷兰接回,就当一切没发生,但是这笔账,还要找卫家来算。
下人行动迅速,拉来一个小推车,卫婧被用推车从角门运出府上。
此时,姜玉珠已经来到冯府门前。
冯府上宴请宾客,冯夫人正带着冯霜接待女眷,听说姜玉珠上门道贺,母女二人都很紧张。
“娘,府上没给姜玉珠发请帖,她来作甚?”
冯霜攥着帕子的手发白,内心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恐惧。
她讨厌姜玉珠,只想离疯子远远的!
大喜的日子,姜玉珠来者不善,要是来砸场子,冯家会沦为京城高门的笑柄。
冯夫人与姜玉珠接触不多,皱眉道:“怕什么,如今冯家的姻亲是卫家,姜玉珠必定是对你大哥念念不忘,来者是客,总不好赶出去就是了!”
冯夫人到二门迎接,皮笑肉不笑道:“什么风把谢夫人吹来了,难怪我这一早就听见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啊!”
“今儿是个好日子,冯状元迎娶卫小姐,所以我来讨一杯喜酒,沾沾喜气。”
姜玉珠已经派红锦打探,她来应付冯家母女。
虽是上门观礼,姜玉珠两手空空。
冯霜沉不住气,尖酸地道:“谢夫人若真是来祝贺的,那怎的不见贺礼?”
姜玉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冯霜根本懒得应付,只想着撕破脸皮。
以后卫婧是冯家长嫂,并无与姜家交好的可能。
这若是一般女子,必定被质问到抬不起头来,对于姜玉珠来说,一切不过是小场面。
“贺礼无非是真金白银,庸俗至极,哪里比得过真心重要?”
姜玉珠这一趟上门,说她空手真是冤枉她了,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刚刚在马车上,姜玉珠即兴做了一幅画。
“送与冯状元和卫小姐,祝愿二人百年好合。”
姜玉珠双手托起,面色虔诚。
来观礼的众位夫人小姐闻声赶来凑热闹,有人笑道:“谢夫人的墨宝,的确胜过真金白银,快打开让咱们也跟着沾光瞧一瞧!”
姜玉珠是个草包,京城高门谁人不知,能画出来啥玩意?
等画作被打开,冯霜瞪着眼睛退后几步:“姜玉珠,你……”
现场,气氛凝滞,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