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着照片上的孟蓉看了一会儿,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这也是个愣头青,不会藏情绪,外面那群老狐狸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绝对见过孟蓉,甚至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交集。
“见……见过!”良久,男人点点头,他咽了口唾沫,“我……我在前天……见过她,还跟她说话来着!她……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你们得保护我,我害怕我出去了有人要害我!”
“你先说,我们会根据你说的来决定怎么保护你的。”
男人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我在前天和这个女人说过话。她是从二楼的一个包间里出来的,我听人说了,那个包间是西街酒吧一个黑社会的专用包间,那个黑社会……我听说他们贩毒!这个女人出来之后来找我搭讪来着,拿着几个胶囊问我要不要……我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但我不碰违法的事情,真的!黄赌毒更不会碰!我……我就拒绝她了……今天我也确实看见她来了,被人带着上了二楼……”
沈琼噗嗤一声笑了,他把照片扔在一边,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不碰违法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你给我喝了那杯特调,还把我带走做些什么的话,你可就是猥亵了。说强J也不是不行,只不过目前法律对强J的定罪仅限于男对女。明白吗?”
“来吧,诚实点,以前都干过什么?这次一块儿给你清理了。”
“我真没干过什么!”男人哭丧着脸诉说前因后果。
男人今年二十七八岁,打小父母早亡,读完义务教育就不上学了,先开始还很乖地跟着厂子里的师傅学技术,打工挣了些钱,想着来大城市。虎了吧唧的年龄,没人管着,觉着自己掌握了技术就很厉害脑袋一热跑来了首都,结果干什么都不行,学历不够,人家不要。
西街这地方的房价便宜,他在这里租了个小房子,但是也在这里交友不慎,本来还有点上进心的小伙子被带偏了,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有杆秤,很多事情和东西是不去碰的。
要说骗人喝有料的酒,男人也是第一次做,他知道不能那样做,他记得初中的时候上过生理课,对异性身体感兴趣,他难得上课的时候认真听。当时那节生理课的老师就说:“要尊重女生,不论做什么,要经过女生的同意。女生沉默不代表她默认,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同样,她们说不,那就是在拒绝,你们就是不能做。”
这段话他一直记着,从来没这么做过,所以至今他可以说没和女孩子在一起过,至于今天……那真是鬼迷心窍了,看着沈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沈琼:“……我哪儿让你这么兴奋了?”
男人盯着沈琼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我现在也不觉得你哪里吸引我。”
沈琼:“……”
沈琼点点头:“OK我们不谈我了,继续说你。按照你自己说的,你的履历还是很干净的啊,但是你的学历在燕京确实混不下去,你还不如回老家乖乖守着那块地方安生过日子呢。老家哪里的?东北,黑龙江?哇塞好地方我一直很想去黑龙江。”
男人低着头,听着沈琼的话,点了点头:“我也确实想回老家了。我师傅年纪大了,很久没联系,前段时间他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那时候就想回家了,但是一直决定不下来。”
“回去吧啊。”沈琼站起身,把笔录拿到男人面前要他签字画押,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回家,好好过日子,把吸烟喝酒的毛病都改了,对身体不好。二十七八,大好的年纪干什么不行,非得去做那不好的行当。”
男人签好名字,按好手印,抬起头看沈琼:“警官,你能留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沈琼:“……不行,我直男,我很确定我喜欢的是女孩子。”
男人:“……哦,对不起。”
冯玉华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对话托腮感叹:“啧,最近这一两个月碰到的弯的比前几年加起来都多。不是说是少数群体么,怎么都给咱碰上了。”
顾望安:“中国十几亿人口的少数群体,那也挺多的。咱们一个少数民族的人口数量比有些国家的全国人口都多了。”
冯玉华叹了口气,看向任冰镜:“那个孟蓉的案子你主管,接下来交给你安排了,我去给那边打个视频,看看进度。”
与此同时,别墅内。
“我和高南箫不共戴天!他必须得死!”陈雨曦坐在地上翻着各种纸质材料骂骂咧咧,“先不说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因为他我现在熬了半个月的大夜,吃不好睡不好,他都该给我掉的那些头发陪葬。”
“别催别催了,他真的已经在作死了。”瞿安翻着电脑上的资料,在手边总结着,“我天呢,真是法外狂徒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张三。”
左筠心闭上眼,歇了会儿已经酸疼的眼睛:“对了,倩姐,你们去徐州调查徐佳佳,结果怎么样了?”
“差点都把这事儿忘了,刚回来,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件件都比徐佳佳震惊我三观。”孙倩把资料放下,见差不多大部分人都在,就说,“那我就说了吧,也可以试着能不能把徐佳佳和高南箫两个人的线索串起来。其他不在的人,瞿安你去说我不管了。”
孙倩灌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其他人也都累了,放下资料开始听孙倩梳理线索。
“徐佳佳出生并且成长于徐州的一个贫困村里,他从小父亲去得早,他的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根据邻里的说法,老太太性格太柔,管不住徐佳佳,徐佳佳在青少年时期就跟人学坏了。后来也不知道徐佳佳干了些什么,借了高利贷。”
“他是五年前来的燕京,他母亲是六年前去世的。根据邻居的回忆,五年前他来燕京之前,先是被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打了一顿,后来好像还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去哪儿了,回来之后没几天就打包东西离开了。邻居说还是晚上偷偷摸摸走的,前一天晚上还看他在院子里坐着,第二天清早就人去楼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