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动了凡心的那颗白菜正在和对白菜有想法的那头猪一起讨论演技。
左筠心把《吉时已到》的剧本里一些不太能看懂的地方拿出来问任冰镜,两个人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小声讨论着。
说是小声,声音倒也没那么小,临近的人都能听见,比如乔爱玲。
乔爱玲听了一会儿,趁着两个人安静的空档,说道:“筠心还管月月叫老师啊?”
任冰镜和左筠心同时抬头:“啊?”
“不改口吗?”乔爱玲笑着问,还指指对面的项亦寒,“寒寒私底下都管月月叫哥了,你还叫老师。”
项亦寒彼时正抱着手机打游戏,听到自己的名字,百忙之中抬起头冲他们露了个笑脸,敷衍营业后继续低头:“诶诶诶诶!三哥你干嘛!你抢我人头!”
项墨言扶额:“……”两个糟心弟弟越看越糟心,幸好还有一个在部队过年不回来,要回来了三个聚一起,她是真觉得日子要到头了。
乔爱玲用揶揄的目光看向左筠心和任冰镜,两个人都不自觉坐直了身体,任冰镜咳了一声:“我觉得……就一个称呼也没什么,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呗。称呼这个东西,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的。”
乔爱玲似笑非笑地看了任冰镜一眼,点点头:“也是。反正筠心管我叫阿姨就行了。”
左筠心:“……”
任冰镜:“……”
左筠心抓紧自己的衣摆,心里有些忐忑,她怎么总觉得乔爱玲话里有话呢。
吃过午饭后,大家围坐在沙发上,逢年过节聚一起,有一个一定逃不开的话题——感情问题。诸位长辈对自己家孩子的感情问题非常上心。
季若淳:“我说了我单身主义!我爸妈同意了!”
项墨言:“我不婚主义。我爸妈……我管他们同不同意,不同意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着。”
项易之:“……”
何锦:“……”
季云舒:“别看我啊,我不敢谈恋爱,我微博千万粉丝呢,里面女友粉很多的。”
项亦寒:“你的粉丝比例是女友粉多还是CP粉多啊?”
任冰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和他不可能。”
季云舒点头:“青梅竹马长大的真的很难发展成恋人关系。”
任冰镜冷笑:“呵呵,跟你别说是青梅竹马了,但凡跟你相处一段时间,长脑子的人就都知道你不适合当对象。”
季云舒下意识回怼:“那你公认的居家必备好男人也没见你找对象啊。”
“我……我那是不想谈,谈恋爱……太麻烦,我一个人挺好的。”
季云舒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呦~是谁在英国跟我说清白是男人最好的嫁妆让我别毁你嫁妆来着?”
项蒙头顶雷达一动:“所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说这句话?”
“行了,不说他俩了。问问这个。”乔爱玲一把抱住身边的左筠心,揶揄着问,“这方面有进展吗?”
正低着头啃水果的左筠心一惊:“我……没有,真没有。”
程惜弱:“那喜欢的人有吗?”
“没……没有。”
何锦:“喜欢什么类型的?想找圈内的圈外的?对长相和性格有没有什么要求?”
很少有人和左筠心提及这些话题,以前在特遣队也没有过,她有些不自在,含糊地说:“这种东西……随缘吧。有没有都行。”
季若淳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问:“对性别有要求吗?”
“没有。”对于这个问题,左筠心倒坦然了很多,她摇摇头,“泛性恋。性格三观合得来,长相能看顺眼就行,是女是男无所谓。”
项墨言笑着拍了拍季若淳:“咱们这几个同龄人,你单身我不婚,剩下几个全是泛性恋,就任冰镜一个异性恋哈哈哈哈哈哈——”
任冰镜嗑着瓜子点头:“所以在咱们这里我属于稀有物种,麻烦各位好好保护我谢谢。”
项蒙:“最好的保护方式是把你同化。”
任冰镜:“……”
任冰镜:“Shut up!”
在季云舒家闹到下午四五点,众人才各回各家,任冰镜喝了点酒不能开车,他坐在后座揉着眉,任孝初和乔爱玲坐在前面,任孝初在开车不方便一直看,乔爱玲在一直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后面的任冰镜。
任冰镜叹了口气:“妈,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瘆得慌。”
乔爱玲也不兜圈子,直接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还是左筠心。”
任冰镜心跳漏了一拍,摇摇头:“没有,瞎猜什么。”
乔爱玲高深莫测摇头:“小孩儿,你在你妈我面前,其他可能藏得住,但是感情问题绝对藏不住。”
前面一个红灯,任孝初踩下刹车:“月月啊,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你觉得你看筠心的眼神很清白吗?”
任冰镜:“……”
乔爱玲:“虽说你的眼神确实是看狗都深情,但你看筠心的眼神可不是你平常的那种所谓的‘深情’了,你眼神里面,那明显而隐忍的喜欢,啧,也辛苦你了,在镜头前藏得那么好,私底下你是一点都不藏。”
事已至此,任冰镜再装傻也没用了,他抿抿唇,偏头看向窗外:“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去和她说,也别去和云舒或者项家说。”
可能是喝了酒,任冰镜在父母面前也不像之前那样也演戏了,此刻的他多了点真实,乔爱玲扭头,看着儿子落寞的神情和眼神,抿唇,伸手拉了一下任冰镜的手:“回去和妈妈聊一聊,好吗?”
“没什么好聊的。”任冰镜拍拍乔爱玲的手,扯着嘴角笑了笑,“妈,放心吧,我没事。这不是左筠心事业刚起步么,谈恋爱太耽误事儿,等她事业稳定了再说,到时候就麻烦我爸给我传授一下追女孩子的经验吧。”
乔爱玲:“……”
任孝初:“……”
夫妻俩对视一眼,在心底都暗暗叹了口气,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感觉无奈了,自从任冰镜十八岁成年之后,他们面对自己那个听话乖巧的儿子就开始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连关心都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地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