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冰镜很自然地拉开椅子在左筠心旁边坐下。
身边坐了个熟悉的人,左筠心感觉心里那种忐忑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倒不是说她有多信任任冰镜才会让他留下,而是现在这么个情况,身边没个熟悉的人她心里是真不得劲儿,很不踏实。
任冰镜一落座,就说:“我不参与任何讨论,我就是过来蹭个饭。”说着,还用手指当做拉链在嘴上一划拉,表示自己全程肯定闭嘴保持安静,你们说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左筠心:“……”
季寻:“……”
季云舒:“……”
服务员把菜上齐了,季寻咳了两声,拿出了长辈般温和温润的姿态,对左筠心柔声道:“这个……咱们先吃……”
季寻话还没说完,一个牛皮纸袋就怼到了他面前。
季寻:“……”
左筠心的声音听着和平常毫无差别,但是任冰镜还是能感觉出来她肯定很紧张:“这个,给您。所有的DNA检测报告,都在这里面了。”
季寻:“……”
季云舒:“……”
左筠心本来是想等着吃完饭再说的,但是刚刚季寻一开口,她就以为季寻是想看DNA报告,所以忙不迭就给递上去了。
季寻本来也是想先吃饭的,但是左筠心都把报告摆面前了那还能说啥呀,先看吧。
任冰镜在一边看着觉得很好玩儿,跨频聊天,就是很有意思。
其实,左筠心肯见他们,肯把检测报告给他们看,季寻和季云舒就已经猜到结果了,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一份份DNA检测报告的数据时,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非常不真实,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毕竟找了快四十年,他们自己都快要丧失希望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找回当年那个丢掉的孩子。
季寻拿着那两张和季战旗、叶茯苓的检测报告,鼻头发酸,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左筠心也低着头,有些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衣摆。
对面的季寻,眼眶发红,他活了四十多年,几乎没哭过,这会儿他想哭,非常想哭。
季云舒也感觉心里酸酸的。
季寻哽咽了一会儿,拿纸擦了擦眼泪,问道:“那……那你妈妈她现在……”
左筠心的瞳孔黯淡下来:“出车祸离开了。我十四岁那年,我妈出车祸了,十三岁那年我爸也意外离世了。”
季寻高大的身躯震了一下,季云舒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包间内的气氛很压抑,任冰镜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握紧。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有点难受,有点心疼,但是任冰镜知道自己的那种难受和心疼并不是在听到一个人的苦难经历后本能产生的情绪,而是另外一种……有些无法言说的东西。
季寻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几下呼吸,目光又落到检测报告上:“唐雅?是叫这个名字吗?还挺好听的……长得也真漂亮,和老妈年轻时候一个样……”
季寻捧着那一张照片,看着照片的眼神很眷恋,嘴里喃喃说着些什么,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唐雅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