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郭氏听外有人叫唤。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郭氏起身朝外喊:“谁啊?”
“大嫂,打扰了!我是赶路的人,路过您这儿,不免口渴,水袋中亦是无水了,想到您贵地讨点水喝。”
“有田,你出去看看。”郭氏推搡郭有田出门看个究竟。
郭有田起身,朝屋外走去,打开门栓,见是一个看似还未到弱冠之躯的小伙,头戴瓜皮暖帽,大冷天的,只穿了一层夹棉长挂,布衣板鞋,身后背着一个筐,肩上背着一个布袋子。
“大哥,你好,烦扰您家清静了,我路过此地,想向您家讨些水喝,不知是否方便。”
本就是小事儿一桩,郭有田将其带到内院厅房,一边让其坐在火盆前先取取暖,一边从屋里给那小伙舀了一瓢未上冻的清水。
男子喝了几口水,又将其随身携带的水袋装满,袖口擦了擦嘴。对郭有男说道:“谢谢大哥了。”
郭有田摆摆手,示意就是举手之劳,无关紧要。
本是为人方便打好水,让其暖暖手,送客即好,何况现在家里郭蓉病重,也无心搭讪。
可那男子没有要走的打算。
起身问道:“大哥?您家是不是有孩童生了疾患了?”
郭有田立刻疑惑:“您咋知道?”
那男子说道:“我途径此地,确是要在附近人家讨些水喝。刚刚正路过你家,看你家门前有药渣,猜到你家定是有人生病了。我拿起些药渣捏于手间闻了闻,好似药重济不重,断知,这药应当是煎煮来为孩童所服用。”
郭有田两眼突然放出光来,没想到眼前这小兄台如此年纪轻轻,竟有闻药便知病患之能,忙问道:“兄弟,莫非,您是郎中不成?”
那男子做揖礼答道:“在下王清任,本是玉田人,祖上就世代为医的,我便自小与父亲学了一些医术。”
郭有田回了个礼,又疑惑问道:“那你路过我们这里是有何贵干?”
男子又答:“近日,我父亲那祖籍上没出五福的叔叔刚刚去世了,我那叔叔家,下无子女,生前与我父亲又甚是交好。只是我父亲已经年迈,这又是多年未遇的冷冬,无法远途跋涉的去为叔叔送行,特托我代他去帮婶婶操办殇葬事宜。我本是路过想到一户人家讨些水喝,正好看到你家门前的药渣,这医者天生的好奇,我便想到你家瞧一瞧。”
郭有田听到这里赶忙说道:“唉,实不相瞒,我家小女确是得了恶疾了,村里的郎中看过了,说是孩子得了脑疾,一切听天由命吧。”现在,我那小女已经发烧昏迷了几日,都未见好转,我们夫妇俩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那小伙听此话,说道:“大哥,不知,能否让我借步入你家为小女一瞧?”
郭有田心里本不报什么希望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多一个郎中为小女诊病,也还算是多了一点儿希望,听到小伙这样一说,他连忙将其请进屋内。
王清任入屋,先为孩子,号脉一瞧,再摸摸额头,耳根后,看了看孩子舌苔,又询问了孩子这几天的变化情况。
王清任与郭有田夫妇俩走到屋外,郭氏奉与茶水,等待着王清任为其女诊断的结果。
王清任对夫妇俩说道:“村里的郎中诊断无错,你家小女确实是脑发炎疾了。这病甚是凶险,未得及时治疗,重者不出几日便会发烧至死。现在你家小女已经是晚期的情况,不好治了。”
郭氏夫妇一听,便也知道这小女已经是救不回来了。
王清任接着又说道:“不过,这病也不是全无药治可能。这些年,我随父也接诊过几例脑疾孩童的例子,也有将孩子救出鬼门关的先例。我可为将药方写下,你们可以一试。”
郭有田夫妇一听,不管怎么说,只要有方法,死马当活马医吧,表示同意一试。
王清任又说道:“不过,我提醒哥哥嫂嫂,你家小儿这病本来就凶险,半支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即使是救出来,也会留下后遗症状。轻者思维混沌,重者痴傻呆滞,如果救活后成了痴呆病儿,要我说,还不如放其回轮回道里再重新投胎做个正常人呢。”
郭有田想了想说:“先生,现在这时,我们已经没有其它想法了,只要先把小女的命保住,以后的事儿,谁又能预料呢。”
王清任听郭有田此番话,说道:“好,看大哥大嫂人心向善,尽力救子的心,我既然来与你家,便尽量帮你们保住小儿性命吧!”
夫妇两听完作揖答谢一翻。
王清任让夫妇俩准备笔墨,不一会,便将药方写于纸上。
王清任拿起药方拿给郭有田夫妇,说道:“此为两个药方,其一为解毒活血汤,用于你家小女久烧不退,待到她退烧身体虚弱之期,下补阳还五汤,我切读于你们,你们照此方抓药。”
说毕王清任又交待郭有田夫妇:“现在你家小儿病情凶险,退烧为大,我这解读活血汤药方你们可每日1剂半的量,分两次服用,待到她烧退去,便不可多服,每日1剂,7日为一疗程,待病情稳定,再将剂量减去5成。”
郭有田拿到药方对王清任感激不尽。送于王清任出了家门,王清任又说道:“我本应在你家待到孩子退烧除险再离去,可我因要有事在身,就不得不告辞了,你们一定按我说的方子方法为孩子诊治,待我回程之时,还会再登门拜访。愿那时,你家蓉儿已经化险为夷了。”
郭有田夫妇就此拜别了王清任,便不敢做耽搁的为小女郭蓉换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