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人活在这岁月的长河里,就是个时间的更替。
又是一年的正月,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郭有田每每出门做营生归来都是帽檐挂霜沙,两腮挂红丝。
曹秀才的长学馆也发了示告,将于正月初十八开馆,郭有田打算带郭秀过去看看,是否大儿子已经开智,可入曹秀才门下读书了。
其实这两年,郭有田经常在给曹秀才家送菜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带上郭秀。曹秀才对郭秀也非常的喜欢。应了郭有田的断定,曹秀才也看出郭秀将来必是一个读书的好料。这次的约见,是正式去拜在先生的门下的。
虽说,曹秀才念他家本不富裕,从未和他提及束脩一事,郭有田这人不想让人觉得他穷占便宜,这两年硬是勒着肚皮攒了些许。
可这人只要是吃五谷杂粮,就保不 齐什么时候生病。到啥时候,人一生病就是花钱,只可怜郭家省吃俭用剩下的那丁点儿钱,还不及付给个家里来个病种讨债的。
这天早上,郭氏见这郭蓉趴在床上不起身,唤了她几声后,见孩子还没有反应,郭氏走到床前又推推,抱了抱她。见郭蓉仍没有反应的软在床上不醒,郭氏赶忙用手又摸了摸小郭蓉的头,甚是滚烫。
郭氏急忙叫来郭有田,郭有田见这娃娃发烧的不省人事,立刻背起来,顶着彻骨寒夜,跑到村里的孙郎中那里。
连跑带颠的,郭有田背着小郭蓉来到了村里孙郎中家。
孙郎中望闻问切了一番,问道:“孩子烧了多久了?”
郭氏焦急的答道:“前两日觉得她没什么精神,以为这孩子与我家四德天天跑跑闹闹的累着了,也没当个事儿。今天早上才发现她额头滚烫,没有了反应,才急着抱来给您瞧。”
孙郎中再问:“那,先前,这孩子有没有呕吐的症状?”
郭氏再答:“呕吐倒是没得注意,可孩子昨个曾和我说头晕,我就让她早些上床休息了。”
说毕郭氏自责:“家里孩子多,平时有个小病不适的,都没当个事儿,觉得像往常一样,挺一挺就过去了。谁知道今天一早这娃就不省人事了。”
孙郎中再看了看郭蓉,面露凝重摆摆手说道:“唉,晚了!怕是救不了了。”
郭有田见状急忙上前求道:“先生,求你一定想办法救救我家娃娃!如果得救,从此以后,我便是给您做牛做马也愿意!”
孙郎中唉声叹气道:“你家这娃娃怕是发了脑病了,如若早些给送来,我还可以施药一救,现在这情况,怕是晚了啊!”
郭氏听到也连忙和丈夫一样,对着孙郎中又是百般求救。
孙郎中说道:“不是我不愿救你家娃,这脑病专挑小儿来找,又急又凶险,现在烧成这样,实在是老夫才疏学浅,能力有限,无力相救啊!我也只得给你们抓些药方,你们拿回去,想办法灌于孩子口中,且看娃娃造化吧!”
郭有田此时也看出孙郎中确是无法救其小女,便又背着孩子回家去了。
夫妇两到家,将郭蓉抱到床上,将药煎好,掰开郭蓉的嘴巴喂入口中,陪在孩子边,一整晚的都没有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