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醒来,率先涌进鼻子里的是一股熟悉的臭烘烘的,但是却不怎么难闻的味道。
我猛地坐了起来,生怕自己被宋曜抓了回去。
看到身边的摆设和营地里完全不一样,我才有些许放心。
一句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从我身后响起:“你起来了,感觉怎么样,喝点奶茶吧!”
我扭头一看,是个穿着藏袍的小伙子,怀里抱着几包泡面,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
跟他一起冲进帐篷的还有一只大黑狗,这狗看不出什么品种,但是出奇的大,抬头看我的时候,脑袋差不多能到小伙子的胸口。
不过看小伙满脸和善,那条狗也没有对我流露出敌意,我稍微放了点心,问道:“这位兄弟,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藏族小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是黑龙发现的你,我要是再不去你就要冻死了,虽然还没到冬天,不过我们这晚上可冷了,你是来这边的游客吧?”
我赶紧点头:“没错兄弟,多亏了你,还有黑龙!我现在是在哪里啊?”
“这里是胜佳,黑水县里头,你住在哪里的啊,我给你送回去吧?”小伙一脸真诚的说道。
我刚想说好,让他给我送到县城,但是一摸兜,才发现自己没有手机,也没办法联系叶青来救我。
于是我问他有手机没,自己的手机昨晚上弄丢了。
小伙名叫洛桑,倒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还是他娘的爱凤。
我给叶青打了电话,她加了洛桑的微信,转了钱过来,我让他帮我去买个手机,顺带办一张卡,还给了他一千块的报酬。
洛桑看到能有这么多钱拿,直接打了一碗奶茶然后塞在我手里:“喝吧,热乎的,我这就去给你买手机!”
我千恩万谢,喝了奶茶后,身上的寒意被驱散了不少。
我把一块牛粪塞到了煮奶茶的炉子里,让火苗更旺一些,那条叫黑龙的狗没有跟洛桑一起出去,反而蹲坐在角落里歪着头看我。
本身我就挺喜欢小动物的,虽然这狗个头大,但是看起来倒也面善,便本能的冲它一伸手,想要摸摸它的头。
黑龙倒也识趣,晃荡着个大脑袋就走了过来,很亲人的在我身上蹭。
我心想这狗还不错,很多藏区的狗脾气都大得很,别说亲人了,不咬人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它越蹭我感觉越不对,怎么总是在我大腿的外侧蹭来蹭去,口水都把我的裤子给洇透了。
我赶紧抬起它的大脑袋,揉了揉它的脸:“黑龙你咋地啦,咋想吸毒了呢,赶紧出去吧,等会你主人回来看你踩了毡子要打你了!”
这狗像是真的能听懂人话一样,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耷拉着脑袋拱出了帐篷。
我在帐篷里左找右找,翻到一卷卫生纸,然后在刚刚黑龙蹭过的位置擦了擦。
忽然裤兜里的一个硬物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伸手往里一掏,那硬物竟然动了一下。
我吓得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赶紧手脚并用把裤子脱了下来。
我抓着裤脚用力一抖,裤兜里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看清楚掉出来的东西,我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只土元,就是土鳖虫,一般都是做跌打酒用的。
这只土元倒是有些不一般,甲壳的边缘是一圈黄色,还是个金边土元,它死死的抱着原本放在我裤兜的金色珠子。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不过这个珠子我还真没有仔细看过。
我扒拉开土元,发现珠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雕工相当精致,甚至都不太像古代的工艺。
放在手心掂量一下,应该还是空心的,金珠子正常会比这重不少。
虽然我看不懂珠子上刻画的到底是啥,不过我能断定,这东西跟古蜀国肯定有关系。
之前师父在我刚入行的时候给我看过三星堆黄金面具和手杖的高清大图,上面的纹路和风格极为相似。
现在问题又来了,那些长相奇怪的石俑到底是什么,那个位置到底又埋着谁!
古蜀国直到现在为止都属于考古界的未解之谜,虽然出土文物惊为天人,但是却没有有用的文字信息!
现存的古籍里也只有华阳国志有过对古蜀国只言片语的记载,我们听过的蚕丛及鱼凫就是古蜀国的创立者!
据说三星堆的纵目面具就是蚕丛的形象,眼睛是凸出来的,还有鱼凫就是一个大鸟的形象。
这根本不合常理,不过在那种信息很闭塞的时代,又没有照片,可能慢慢的传着传着,先王的形象就慢慢变了。
比如鱼凫很可能是个鹰钩鼻子,蚕丛可能有甲亢所以眼睛凸出,这都是没准的事情。
然后慢慢的以讹传讹,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直到青铜文化兴起,人们祭奠先王没有什么画面参考,只能从尚不完善的文字系统中找几个关键词,突出一下重点就把形象给神话了。
这也是为啥会有伏羲女娲人首蛇身这种形象出现的原因了。
正在我细细端详珠子的时候,忽然一道光线打了过来,在我脸上一晃而过,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珠子竟然能透光。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把珠子收进了掌心,还好是洛桑回来了,他递给我一个装了电话卡的手机,号码是用他自己身份证办的。
我拿着手机,竟一时想不起该打给谁!
叶青已经从赤峰出发了,我肯定是不能去阿坝坐飞机,就让她去甘南等着。
我到时候坐大巴转几道去甘肃在走,那个地方现在好歹有武士会的人,倒不用担心宋家掀起多大的风浪。
但是现在想要救人,就很难了,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打给徐爷。
上次的短暂交流,让我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就是那种放下了心中多年的执念,一下子从一个大佬变成老百姓的感觉。
我之前有个做官的远房亲戚,他安稳落地退居二线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心气一下子就没了,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管不了。
更何况这次阿乐偷偷搞事,想要把自己摘干净,虽然合理,但是没有事先跟徐爷通气有些不合情。
至于胖子、师父还有黄海,他就更没有搭救的理由了。
思考半天,我拨通了一个北京的电话,玩阴的不行,我还有一招围魏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