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要带我去见墨子伶,我差点没跪倒在地上,赶忙求饶:“海爷别别别,咱有话好说,那女人太吓人了,您给我个机会,我还得给您那东西呢不是?”
海爷说道:“没关系,不会要你的命,就是伶伶想见见你,单红,带他去!”
那个短发女人冲我微微一笑,眼神中是满满的不客气,我赶紧说:“姐姐姐,我听话,咱不用动手!”
她看我如此识趣,直接给我来了个请的手势。
墨子伶住的不能算是医院,应该是海爷自己的一个私人的医疗机构,看起来比三民武士会那个自己的医院要专业一些。
这个叫单红的女人倒是没有动粗,直接拉开一间房门让我自己进去。
我有些发怵,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然后一咬牙就走了进去。
这个病房被装饰的很粉嫩,墨子伶楚楚可怜的靠在床上,见我进来马上换了一副夜叉的表情。
我讪笑道:“哈喽美女,想不到咱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墨子伶嘿嘿一笑,那阴冷的感觉真不像是从一个年轻女孩嗓子里发出来的:“风水轮流转啊肖老板,还当自己是聪明人吗?”
我说:“妹子,我从来都不是个聪明人,那个叫吕乐的,还有那个徐爷才是,你们有仇有怨的找他们吧,我就是个打工的。”
墨子伶眯眼一笑,给人的感觉又变成了如沐春风一样:“意思你也是逼不得已喽?”
我赶紧点头:“是是是,妹子,我已经答应帮海爷干活了,咱们之间的恩怨都是小事,海爷这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看咱们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跟海爷一起共谋大事!”
墨子伶竟然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我凑到她床前,谄媚的说道:“妹子,那咱就这样约定了,不能再对我动手了昂。”
我跟她四目相对,只见她那双水汪汪看起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忽然变得犀利,然后她的手飞快打在了我的脸上。
只听啪一声,我的侧脸一直到耳朵根都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我没敢有半点怒意,依旧赔笑:“妹子打得好,我就是该打!”
墨子伶说:“滚出去吧!”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啥?那妹子我就走了昂,后面缺钱的话叫哥,要多少我给多少!”
然后我快步走了出去,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这样就肯放过我了。
然而我刚走出门,单红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按在了墙上。
她手上的力气很大, 我感觉我所有的血液都憋在脑子上了,整个人开始有些发昏,我不清楚她为啥要这么干,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姐,你干啥,海爷可是说了让我活着,你不能动我!”
单红冷哼一声:“真他妈是个废物!”
说完,她左右开弓扇了我几个耳光,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很快她就松开了手,我喘着粗气跪倒在地上,鼻子和耳朵都流了血出来。
单红说了一句:“赶紧滚起来,去给海爷办事!”
我心中的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赶紧起身跟上。
等再见到海爷的时候,他已经把架贴上写得东西捋了一个顺序,从长生鼎的来历,到各个阶段的时间线,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纸上。
看单红带着我进来,他一改刚刚的狠戾,满脸和煦的看着我:“见完了?那快过来跟我捋一捋,你们都去了那些地方,现在徐老二那边有什么东西?”
他的表情跟一开始我们见面时没啥区别,我甚至都感觉刚刚那一出都是我的幻觉,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痛告诉我,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我把架贴里的内容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告诉他我们找的几个看似很对的地方,除了危险重重,根本没有任何关于长生鼎相关的东西。
倒是徐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赞普法铃,天月剑也是从一个贤若普祭坛中发现的,我之前去帮徐爷拿过东西,应该是没有别的了。
海爷点点头:“量你也不敢说假话,那这样吧,你看看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徐老二,把东西乖乖的交出来呢?”
我看着他玩味都不表情,说道:“我感觉即便是把我还有阿乐全都抓了,徐爷也不可能会把东西让出来,咱们拿到东西的唯一办法就是彻底制服他!”
海爷听我这话来了兴趣:“哦?你说说怎么个制服法,他毕竟远在大陆。”
我说道:“将计就计呗,咱们不能找到河南去,还不能等他过来吗?反正您手里的东西他志在必得,咱们就认准这一点,在海南布下天罗地网,不信他徐老二不来钻!”
海爷笑道:“你小子真就这么甘心背叛原东家?”
我瘪嘴说道:“您说啥呢海爷,我就是为了活命,干我这一行的说白了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只要给钱还能让我活命,哪来那么多背叛不背叛……”
海爷笑道:“那行吧,就按你说的办,你也不用跟我耍太多花样了,知道我为啥让你去见伶伶吗?就是因为她还有一手绝活,那就是人头蛊,只要你不听话,要你命还是轻轻松松。”
这话让我心里又凉了半截,心里骂了一万遍草泥马,这老登使唤人还是有一手的,刚刚那个耳光应该就是墨子伶把蛊虫放进我身体里的手段,但即便是她直接给我虫子让我吃下去,我也得照办!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跟海爷说:“海爷您这么玩就没意思了,原本我还想着能帮你出出主意呢,你这,让我很难集中精神啊。”
海爷头也没抬的继续写字:“不用你出主意了,你那半吊子水平也配做个局?回去老实呆着,不过你放心,暂时不会要你的命,必要的时候得让你跟徐老二的人见个面,你们怎么也算是同事一场,我得让他知道知道你是怎么帮我算计他的。”
说完,单红就拉开了房门,我无话可说直接走了出去。
我本以为小欧会在外面等着把我送回房间,但是等我的却是一个彪形大汉,他把我带进了房间之后,什么话都没留下就直接走了出去。
躲到房间内的我陷入了沉思,这回麻烦就很大了,还以为我装的天衣无缝,结果从一开始就被海爷死死拿捏。
现在不光是我被他们死死控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连外面的阿乐和郑小兵估计也被那个假冒的我骗的团团转。
我之所以能察觉到那女人的不对,是因为之前师父肖国梁跟我说过姚师爷手底下之前有个奇人,那人就是会一手易容之术。
他说易容说白了就是一种极其高超的化妆本事,除了用一些软性材料填补面部,让人脸古像出现巨大改变,还需要的就是用各种化妆品把细节勾画清楚。
但是这种易容术还需要一种秘法,就是将软性材料跟人脸的肌肉组织完美贴合,再用不同角度的粘连手法让软性材料跟脸部肌肉融为一体。
这让材料就会跟着脸部的肌肉一起活动,让人无论是怎么做表情都十分的自然,不会有任何破绽。
开始我还说这种人不去好莱坞做化妆师可惜了,但是师傅说材料费太贵,必须反复使用,对人脸还是有一定的腐蚀,所以不能经常使用,更别说是给那些靠脸吃饭的演员了。
再就是手法实在复杂,材料重新在人脸上塑造一次花费的时间太久,所以那个会易容的师傅只给一个人做易容,那就是姚师爷本人。
这也使得姚师爷在跟警察的数次斗智斗勇中都成功逃脱。
但是这东西也有缺陷,人造材料毕竟不是人体组织,所以才进行3D人脸识别的时候,会出现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姚师爷猖狂了这么久才会被抓的原因。
当时师父跟我讲了那个高手的特征,他说这个人很擅长观察人的表情和神态,见到生人的时候总喜欢死盯着,看起很不礼貌。
还有就是他也喜欢从背后死死盯着人看,因为每一个人的身形和走路姿态都是有区别的,这也是为啥我们对一个熟悉的人光从远处看他的身影和轮廓就能辨别的原因。
最后一个特点就是这人自己的表情很僵硬,这个师父没有说清楚缘由,他猜测是因为这种做易容的人都会在自己脸上做实验,所以把自身的脸部肌肉搞得很不健康,再就是他们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的表情,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面瘫。
我也是在跟海爷聊到云鸟明明身体摸上去是软的,但是却无坚不摧的时候,忽然脑洞大开想起了假肌肉的事情,然后就联想到了师父讲过的故事,就自然的想到了那天的面瘫女人。
但是现在我的内心相当纠结,既怕阿乐他们被骗,又怕他们太聪明不上当。
他们被骗的话,那应该就会上套,不光会轻轻松松被海爷收拾掉,还有可能把徐爷引过来,让海爷一网打尽。
到那个时候,我的命就算彻底到头,天王老子来估计才能救得了我。
但是万一阿乐心明眼亮,看出来有人假扮我,那问题也大得很,他们如果不上套的话,海爷就更不可能放过我。
就这样带着纠结,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现在一切都已经到了不可控地步,我做什么不做什么,似乎都对两方的交手造不成影响。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阿乐他们早就探清楚海爷的具体位置,然后直接杀进来救我,不然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机会。
但是这一切又要建立在阿乐没有上当的基础上,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从房间里的书架里发现了一本有些突兀的杂志。
那是一本pyboy的五十周年纪念版,虽然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但是整本杂志保存的相当完好。
上面的兔女郎图案更是呼之欲出相当撩人。
我心念一动,与其这样苟且的死去,不如死前放肆的自给自足一回。
结果就当我即将发射的时候,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发现在我身边的还是小欧,她脸上没什么血色,非常的憔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我问她我现在在哪,她却没有回答。
我又问她这两天去哪了,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回答。
我艰难的坐起身,扒拉她的肩膀,想问她为啥不说话,却看到了她噙满泪水的眼睛。
她努力张大嘴巴,却只有干哑的气声。
然后她抓住我的手,在我手心写字,我才知道,海爷嫌弃她话多,让她再也不能发出声音了。
这话像是一把刀子扎进了我心里,小欧跟海爷那些个侍女不一样,她应该就是一个床上功夫不错的女人,但就是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跟海爷说小欧跟我讲了几个侍女有本事的事情,就导致她突遭横祸。
一时间我竟然涌上来了恨意,这老登竟然会这么狠。
我一脸严肃的问小欧:“我晕之前干啥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原本憔悴的小欧听我这么说竟然笑了起来,她点点头,又在我手心写到:“马上风!”
我点点头:“那就对了!”
然后我直接把小欧搂在了怀里,直接对着她薄薄的嘴唇就吻了起来。
她被我的主动吓了一跳,身体先是一紧,然后又慢慢放松迎合上了我,就当干柴烈火即将点燃的时候,我不出所料,又晕倒在了她怀里。
等我再醒来,海爷已经黑着脸坐在了我身边:“说吧,给我一个你能活命的理由,我笑笑道,就凭我知道的比你多,甚至比徐爷都多!”
海爷似乎有些不信:“就凭那个女人拿到锦衣卫架贴?”
我虚弱的说道:“你比谁都清楚,那架贴到底是真是假,嘉靖是什么样的皇帝你肯定也知道!说白了我只想活命,叶青可不像我,她是正经的出马弟子,墨子伶那些小手段在她眼里根本不够看!”
看到他阴沉着脸,我明白肯定是叶青上了手段,不然他的转变不可能这么大,至于叶青干了啥,我只有见面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