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按照我们给到的定位,几辆大货车开进了草场,赵云波、师父带着七八十人从车上钻了下来。
看到我们布置的营地,赵老板还是相当满意,赶紧安排人去修整了。
由于营地还算在市区内,所以有自来水供应,还有太阳能,条件还算好。
赵云波和师父收拾好了东西,来到草场上溜达,看着几头牛,问我:“问问蒙古朋友这牛多少钱能杀不。”
我说可以,之前的人留下的,随便处理,都杀了都行。
赵云波马上问队里有没有杀过牛的,晚上简简单单来个全牛宴做个战前动员。
两个向导站了出来,但是他们说要先把几头牛分开,不然让别的牛看见同伴被杀,估计要暴走。
本来以为是个挺难办的事情,结果赵云波往过一走,那几头牛当时就不动了,具体啥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杀牛我不太忍心开,就说要去买烧烤用的东西就走了。
军哥开车带着大个,我和叶青开车跟在后面,一路往北京街开,准备去市场买点烧烤炉子厨具这些。
结果刚开到路口,我就透过窗户看到了布朗的车行里出来了一个中国人。
我一愣神的工夫,差点撞到前面军哥开的车。
一脚急刹,坐在后面的叶青一下撞到了前排椅背上:“草,你会不会开车?”
我有点紧张的说:“刚刚车行里出来了个中国人!那人好好像在哪见过”
叶青问我:“你咋知道是中国人,咋不是日本人韩国人呢?”
“废话,韩国人日本人我能认不出来,这人在哪见过来着。”
没几分钟就到了市场,我跟大个还有刘军说了这个事情,大个说是不是来旅游的哦,军哥否定了他的说法:“这些年哪听说过中国人来这旅游,要么是有生意,要么……”
听着他话说了一半,我赶紧说:“还能有啥人来?”
“同行!”
这两个字简直是我的噩梦,每次只要我去哪,必然要遇到同行,就连去云南旅个游都躲不开。
而且遇见同行必有血光之灾,几次差点送命,也是在同行手里。
我让他们先去买东西,然后自己坐在车上点着一颗烟,细细的回想到底在哪见过这个人。
从商王祖庚墓葬里的人一个个盘起,到牡丹江遇到的何斌、赵云波、李麻子三拨人都没有。
去云南是距离现在时间最短的,遇到那几个人都记得清楚,不可能是。
“张掖?兰州?”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大个他们回来了,看我表情纠结,大个跟我说了句:“哎呀别寻思了,人家应该不是冲咱们来的,现在赶紧回去吃牛肉还来得及。”
我微微一愣,大个这句话听起来也好耳熟,这句话?这个人?
“草我想起来了,妈的赶紧开车快回去。”
我忽然的一嗓子,把他们仨都吓了一跳,忙问我咋地了,我说赶紧回去到了再跟你说,出大事了。
这个人我确确实实见到过,就他妈的在兰州,我们被抓那次。
当时赵山河逼问我笔记本的下落时,那个人就坐在赵山河身后。
当时赵山河接到电话被赵云波威胁,也是那个人跟他说了一句“赵云波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我得赶紧回去给师父他们报信,这回的同行,就是冲我们来的,他们的目标跟我们一样,都是长生鼎。
我们开回营地,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师父和赵云波,想问问他们怎么办。
赵云波面色阴沉:“刘军你们再跑一趟,把那个开车行的洋人还有他们车行的人都请过来吃牛肉。”
我心想赵老板难道是怕布朗他们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想灭口?
虽然他杀人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但是布朗这人我还是挺有好感的,像个蒙古国的万事通。
刘军先是给车行打了个电话,没人接,然后跟赵云波说:“行吧我过去一趟。”
十几分钟后,刘军打来了电话:“车行关门了。”
赵云波先让他回来,晚点再去一趟,偷偷进车行看看那些人买了多少车。
晚上的全牛宴气氛还是挺不错,唯独我们这一桌人,心里想着同行找过来,都在默默盘算着什么。
赵云波肯定是想的怎么隐藏行踪,再不济就是怎么把那一队人做掉。
我心里竟然开始有点小激动,来的人越多局面越乱越好,不然我们这几个臭番薯烂鸟蛋,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晚上,我和军哥还有赵云波手底下一个溜门撬锁的小弟顺子一路来到布朗的车行。
我们下车之后先绕着车行转了一圈,还真发现有个后门,刚好能避过监控。
顺子业务熟练,掏出几根铁丝几下就把后门给鼓捣开,然后推门而入。
浓郁的血腥味涌进鼻子,我们三个紧皱眉头,不约而同的从兜里掏出了手套。
顺子打着手电摸索了半天,然后打开了灯。
车行里还是比较整洁,我们赶紧四处查看。
军哥先在柜台里掏出了账本,前面几页拍了照,然后打开电脑,发现有密码的之后就没再动。
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看见布朗他是从车行角落一个屋子出来,我给顺子打手势让他去那看看,他也没当回事直接走了进去。
从那个屋子灯亮开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捂着嘴冲了出来,然后跑出了车行。
我和军哥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往屋子里去。
顺子刚刚已经开了灯,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我先是看到满屋的血迹,然后地上是一个大号的木箱子。
布朗和那个店员的尸体,被折成了几段塞在里面,干涸的血迹糊在尸体上,像是放久了的番茄酱。
我在细看之下才能看出人形,场面绝对比当时赵云波用尸体填盗洞要刺激。
木箱应该在床底下,是顺子拉出来打开的,怪不得他受了如此大的刺激,搁谁都受不了。
我没控制住身体往后一倒,原本摇摇欲坠的门竟然直接被我撞倒了,幸亏军哥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门板连我一起拖住,慢慢放倒。
我坐起来深呼吸想控制一下狂跳的心脏,结果浓郁的血腥味搞得我一阵恶心,只能死死扣住屁股底下的门板,希望能用指尖的痛感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结果我扣了两下发现手感不对,发现门板里竟然藏了东西。
这个门板是铝合金的型材,框架是中空的,上下都有孔洞。
我掏了两下, 结果一条脏兮兮的内裤被我扯了出来,我嫌弃的丢在了地上。
军哥站起身,拍了拍我的后背:“小旭我在上前面看看,你缓过来的赶紧出去,这里不能呆了。”
我点点头,看军哥走出小屋,我也缓慢起身。
看着倒在地上的门板,我想着扶起来再挂到折页上,结果我往起一抬,刚刚掏出内裤的孔洞好像又有东西掉出来。
我定眼一看,是一小块胶带,我赶忙抓住用力一拉,一个纸卷被我扯了出来。
纸卷被胶带封的严严实实,我以为是一卷美金,就赶紧揣进兜,也没管门板,直接跑了出去。
呼吸着车行外面的空气,我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赶紧让军哥开车。
回到营地,赵云波问我们人呢,刘军说:“死了,估计是那帮人干的。”
赵云波问有什么发现没,军哥掏出来一个笔记本。
这应该是车行的手抄账,上面标了那些车在那天被卖给了谁。
最新一条的记录上,赫然写着:“Fan”,后面还有数字17,应该是买了17辆车的记录。
“应该是范兵没错了,上次见赵山河的时候,旁边就是他。”赵云波念叨着,让我们赶紧去歇着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军哥:“布朗真把我们卖了?”
军哥说:“应该没有,范兵他们杀人应该是跟赵云波一样的想法,不想泄露行踪,他们应该都没想到我们先来了一步,估计都没有问布朗有没有中国人来过的消息。”
“如果布朗跟他们说了我们来过,那也没必要杀人灭口了,反而还要从他嘴里套更多关于咱们的信息。”
听了他的话,我心想这样也好,我们黄雀在后还能安全点。
半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是努力想忘掉在布朗车行看到的景象,那些个画面就越是再脑子里变清晰。
我手一摊,摸到了在布朗门框里掏到的纸卷:“到底是不是美金,我的赶紧打开看看。”
借助手机的灯光,我小心翼翼的拆开表层的胶带,一个满是花纹的鎏金筒被我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