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三个各怀心事,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经过这么一折腾,胖子也没了去我家玩的心思,自己回了洛阳。
我问叶青去哪,她说她回牡丹江准备点东西,然后跟我去找长生鼎,怎么着都不能看到我自己去送死。
至于俸奶奶送我的那把刀,我找老吴做了一个工艺品的证明,快递寄回了内蒙。
到了家,为了不让我爸妈担心,我就说我在云南找到了治病的方法,现在全好了。
家里人也是高兴的像过年,让我今后不要在乱跑了,我口头上答应下来,然后还是默默盘算起了如何拿下长生鼎。
师父问我怎么搞定这件事的,我只说是给了俸丽丽一大笔钱,别的啥都没说,毕竟他现在也算是赵云波的人,如果知道我也要找长生鼎,没准还会成为阻碍。
为了能真正参与到这次长生鼎的争夺中,我意识到自己该做准备了。
现在的金古斋,师父基本算是甩手掌柜,他现在的主业是跟着赵云波找东西。
而我的第一步,就是趁着他们出发去漠北之前的这几个月,攒一笔大本钱。
目前对我来说,来钱最快的渠道,除了捡漏,就是做老活了。
为此,我再次拨通了胖子的电话,问问他在北京,有没有出货的渠道。
胖子跟我说他倒是有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在琉璃厂,还问我是有货要出吗,我说有几件大货,需要找大老板才能吃下,让他帮我打听一下。
胖子听见大货来了精神:“跟我说说是啥,我听听是多大的货。”
我沉声道:“黑天的东西,出货价不低于一千个,一笔付清,往哪出无所谓,香港国外都可以。”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胖子说:“我给你找人,但是东西不能出问题,你懂得。”
“妥了,就这样,过几天我先给一件东西打样。”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胖子显然是懂了我的意思,这批东西我要自己做,摆明了就是要骗人的。
而且一个亿的货,不能是那些小打小闹的东西,要么是流传有序的珍品,要么就是惊世骇俗的重宝。
流传有序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去做,所以我现在能出的东西,只有市面上没人见过,还挑不出毛病的了。
这种东西即使卖出去也大概率不能面世,所以基本上都是往港澳台或者国外出。
如果这次的东西翻车,不光是胖子在业内的名声全毁,甚至他的老板赵云波都会受到影响,所以这次的老活,要让那些眼睛比鹰还毒、心思比猴还精的收藏家挑不出一丝毛病。
至于第一件要做什么,我的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第一件必然要镇住胖子找的买家,最好的选择,就是子跃礼天鼎。
按照商王祖庚墓里的子悦礼天鼎来个缩小版,这东西不仅没有面世,而且还有史可考,更重要的是足够有价值,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完全一比一的还原太废料,我又不是真的要搞一件国宝出来,我感觉差不多有个五十公分高就可以了。
初春的内蒙还是相当冷,我自己坐在金古斋的后院,架起一堆火,看着熟悉的家伙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以前干这行是为了糊口,挣多少全凭感情,而这次,我要活命,从我手里出来的东西,不能有一丝差错。
我给大个打了个电话,问他之前跟付老板掏的商王墓葬群有没有青铜器残片,我大量收。
大个联系到了之前跟付老板一起的合伙人,找到些没处理的残片,也没要钱,把这些东西掺到了废电线里走物流给我发了过来。
于是我在翁旗火车站,雇了好十个人帮我卸了一车皮的废电线。
有了这些同时代的老料,我对这次的子悦礼天鼎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
做旧金银器,最难过的一道坎就是料头配比。
无论是哪个朝代,或因工艺水平,或因器物要求,铸造金属的合金含量都有差别。
正是这些细微的差别,给本无生命的金属添加了特有的年代印记,也是鉴别断代的重要依据。
而这也是造假做旧最难的一道坎。
器型可以一比一复刻,纹饰可以用老工艺还原,只有用料无法控制还原古时候的配比。
且不说很多用料配比已经失传,即使是那些没有失传,有明确记载的工艺,按照记载的用料配比,也无法一比一还原。
主要原因就是古代冶炼金属的工艺太差,料头里总有杂质无法去除,所以跟现在做出来的东西多少都会有差距。
这也是那些古玩行家为啥一眼就能看出东西是不是开门的原因。
那些“国宝帮”掏出来的金碗、银牌、青铜器,口口声声都是国宝级几个亿的东西,但是行内人一眼就看得出,古代没有这么高纯度的冶炼技术,一眼假无疑。
言归正传,我挑出差不多重量的老铜片,用刷子一点点清掉了上面的锈,再把锈用盒子装好。
这是预防后面做旧时还原不出有年代感的老锈,就要把这些真正的老锈“粘”回去。
清理好的铜片,再用气割切分成小块,一点点填进电炉里。
望着坩埚里亮红色的铜液,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看来我还是适合老本行。